像她這樣一個美麗的。有名的、大權在握的女子,卻偏偏愛上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廟的一個名不上經傳的小和尚,實在令人遺憾得“哎”了一聲。

因此,追不到她的男子,得不到她的青睞,不恨她,卻去恨那和尚。

那和尚佛號“善哉”。

愛上林投花的,其中一個,是“鷹盟”中“一”“飛”、“衝”,“天”四大分部的總統領,人稱“雄霸天下”的張猛禽。

林投花現在是“鷹盟”盟主。

張猛禽是自前“鷹盟”盟主仇十世逝世後,由林投花一手提拔上來的出色人物。

他是林投花的手上大將。

也是“鷹盟”一大悍將。

可是他卻愛上了他的“盟主”——林投花。

如果他不是對她死心塌了地。傾心發了狂,他早就投到“豹盟”。“虎盟”。“龍盟”甚或是加入了向與“鷹盟”為友的“斬經堂”或常與“鷹盟”為敵的“取暖幫”去了。

可是張猛禽一直只為“鷹盟”效死。

——與其說以張猛禽這樣的人材,為“鷹盟”效命,不如說他只向林投花效忠。

對張猛禽而言,愛上林投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張猛禽是一個勇悍的人。他一向認為:無事不可操之在己。他的一雙鐵拳,可以改變別人的命運,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甚至還可以讓人“沒有了”命運,因為只要他不讓對方活著,沒有命,哪有運?在他而言,如果有什麼可以算得上是“命定了”的事,那就是自己出生的年月日時和愛上林投花這件事了。

他愛林投花頗為用力。

比戰鬥還要用力。

一一一用盡一切勇力,以投林投花所喜。

他願為她戰死…

他愛林投花頗為用心。

比決鬥還要用心。

他是個猛烈的人,但內心卻溫柔,一旦發掘他內心的柔情,便再也猛烈不起來了。他見著的林投花,不真實得一如雪中的落日,他心目中的林投花,時常猛烈而溫柔,溫柔而猛烈。當她下令和決斷的時候,連張猛禽這樣一個嗜殺為雄的人,也為之慄然而懼;可是當地溫柔的時候,才幾句問話,就要比寒夜裡的火色更暖。

“我願為你戰死!”這句話常在張猛禽心裡頭狂喊,他覺得林投花寒著臉輕咳時兩頰泛起的緋紅很是寂寞,孤清,“我要用我一生去維護你,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你為什麼卻愛上那樣一個和尚…”

他恨極了那和尚。

他很快就打探清楚:那和尚,原名叫李詩歌,原本是在市集賣玉石的,後因殺了富家公子利端明,在“流金寺”一月撣師引渡之下,度碟出家,法號“善哉”。可是這善哉大師似乎並沒有立地成佛,他曾一度加入“鷹盟”不過似乎也並未重拾屠刀,為他在“鷹盟”的歲月裡,只是負責在院子裡種花,服侍林投花的日子多於為“鷹盟”打生打死。未久,這和尚又回到“流金寺”,從僧只戶一直做成了主持。

一一一好好的和尚不當,卻來當江湖人,管江湖事!

對張猛禽而言,和尚已是可厭,更何況是一個好色的。攫奪林投花芳心的和尚!

一一一好可惡的一個和尚!

淮陰張候也一樣。

他是“斬經堂”的總堂主,只要當地的兩大勢力:“取暖幫”“鷹盟”繼續拼爭下去,他的“斬經堂”就可以穩掌全域性。

所以他要的是亂,而不是太平。鶴蚌相爭,漁人得利,可是又很快的發現了:兩虎固然相鬥,但獵人也無法縱控大局一一一旦,這兩頭惡鬥中的怒虎,不時負傷仍反撲過來向獵戶咬一口。是以,他要的不只是亂,他要老虎都變成他的獵犬,這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