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每一樣都要格外出色,才稱得上是美人。

她的繡鞋跨過地面上糾纏在一起的青絲,沒有半分慌亂,更沒有一分不捨,越過秦昊堯的身子,她的確像極了在後宮生活數年的后妃,已經修煉成處亂不驚的好本事。

他的眼底,是她百折不饒的勇氣,是她無法詆譭的骨氣,更是她無人可比計程車氣。

她沒變。

在她走過秦昊堯身邊的時候,他才驚覺,這個女子從未改變。以前熱情決絕,敢愛敢恨的崇寧,一直都在。

他突地長臂一伸,扼住她的衣袖,穆槿寧的眼波有了細微的起伏,垂眸一笑,卻只是用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只是一瞬間的肌膚相貼,讓秦昊堯的心底,也有了異樣的沉重。

她緩緩將秦昊堯拉住她袖口的手,拉下,彼此的手腕得到自由的那一刻,五指之間也彷彿失去了力氣,除了毫無重量的空氣,什麼都抓不住。

她的雙手落在景福宮的木門之上,繡鞋邁過門檻,走了出去,以前她在秦昊堯身邊的時候,心底沒有一回比今日更加坦蕩蕩。

就像是身處戰場之上,交戰的號角,早已吹響了,她無意戀戰,只想早日結束。

“槿妃走了。”

海嬤嬤走到外堂看了一眼,如今景福宮的大門敞開著,沒有半個人影。

皇后揣摩著如今槿妃雖然離開了,但無法再將她抓回來,秦王說不準還在保駕護航。讓她氣憤的,不是刺探到穆槿寧當真隱藏了不少事,而更是秦王的無動於衷,皇后實在想不通,為何秦王打算放過穆槿寧,甚至知曉她被請到皇后這兒,居然還會特意趕來為穆槿寧解圍,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除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事,能夠將背叛的怨恨都一刻間抵消。

“敢在本宮身上動暗心思的人,她自然不是第一個,不過她可知曉,能編派本宮罪名的人,如今都在何處?”皇后倚靠在軟榻之上,心中有些煩悶,但這一回,她不能對穆槿寧有任何一分保留。已經到了尖峰對決的時刻,她再縱容穆槿寧胡作非為,便是把自己逼到死路,想到此處,皇后話鋒一轉,眼神凌厲。“不是被關在冷宮一輩子不能出來,便是去了黃泉,穆槿寧也想當她們?!”

“尋常的后妃若是被絞了頭髮,這一年半載都不敢胡來。”海嬤嬤低聲附和。

“就怕她有不尋常之處,走不尋常之路。”皇后閉上眼,細眉之間,有了微弱的褶皺。

海嬤嬤一想起秦王當下的目光,曾經握過剪刀的手,如今還有絲絲麻木。“皇上若是回來了,娘娘這兒怎麼找個說法?”

“沒能解決槿妃,便已經逃不掉了,壞事的是秦王,本宮居然還有跟他站一邊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皇后無奈搖頭,雖然沒有睜開眼,思緒像是千軍萬馬,愈發奔騰開去。

秦昊堯,對她這位皇嫂,表面恭敬,內心卻並不服,很多事都會跟她對著幹。

錢公公從瓊音那兒得到了訊息,雖然瓊音到景福宮的時候被皇后的人攔住,這才是做給皇后看的好戲,實則瓊音被攔住的時候,錢公公已經在去往太廟的路上了。穆槿寧回到淑寧宮不到半個時辰,皇上便疾步走到內室。

穆槿寧的耳畔傳來步伐的聲響,她隨即從圓凳上起身,看著風塵僕僕的天子,她微微彎膝,給天子行禮。

左側的齊耳短髮,因為行禮的關係,再度落了下來,讓她看來多少跟平日有了兩樣,不再一絲不苟的光鮮嬌俏。

皇上已經從錢公公那兒得知了訊息,如今再看穆槿寧的慘淡光景,自然氣不打一處來,面色鐵青。

若是換了以前,他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是十年前的範貴人,因為衝撞了皇后被皇后教訓了一頓,便試圖在皇后的茶水中下毒,不過皇后生性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