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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來得及偷聽,就不會任你傷成這樣、任你奄奄一息的躺了半個時辰。”斂於身後的雙手握拳,是他憤怒的徵兆。“是你高燒時囈語不斷,我拼湊而成。那日我心裡始終不安,回頭再看,卻發現人去樓空,我以為你們怕姓羅的再回頭,便俏俏溜走,哪知我離開之際,在竹林附近發現了耳飾。”
耳飾?她心驚肉跳的傾聽,極度不願再聽那夜之事,卻又想知道他是如何發現她的;同時也不由自主的摸著兩側耳尾,左邊仍然戴著小珠耳環,右邊卻是空無一物。
“我吃了一驚,便進竹林尋找,尋了幾回,終於發現你倒在石塊旁。”他眯起眼回想,難以形容當日的吃驚與憤怒。
好不容易尋到她,豈能讓她再從他眼裡永遠的消失?
他狂怒啊!幸而有佛珠在手,不然……不然……難保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原來,是我耳飾掉了,你才懷疑竹林裡有人。”她低語。
“不,我原就知道耳飾是你的。”他將懷裡小巧素雅的耳飾拿出。
她遲鈍地注視它,直到一股熱氣湧上來,才發現自己無法剋制的臉紅了。他知道這不起眼的耳飾是她的?
“你不一直戴著它煮粥嗎?”
“是……是啊……”又後退了一步。他為何會注意到?無數的原因晃過心口,就是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就算是天天喝粥,也不會注意到她戴了什麼啊。
“我要你報恩做什麼?”他緩了緩口氣,似乎未覺自己已露暴躁之色。“相逢是緣份,有此緣分為何還要加諸理由?”
“也許……是你什麼也不缺,所以才不需要我報恩。”
他瞪了她一眼。她的性子頑固如石,真想狠狠搖晃她的肩。是怎麼樣的人會教出像她這樣事事要報恩、不欠情的女人?
腦中紛轉,他面不改色的說:“好,我缺,我當然缺。”頓了一下,他注視她的期待,一字一句的說:“我缺的,是不怕我的朋友。你以為在你養傷時,我為什麼不去看你?因為你只想將我當恩人,而非朋友。不是朋友,我怎麼有藉口看你?”他說得彷佛像真的一般。
“朋友……”又回到這個話題了嗎?“你不像是個沒有朋友之人。”不像她,從小到大隻有冬芽,而冬芽如妹。事實是,她連個朋友也不曾交過。
“是不像,但合該事實就是如此了。”他嘆了口氣,抓著那小耳飾說道:“十年來,我雖有出門,卻在廟宇與家中往來,因為眾人怕我,所以原有的朋友也離了心;離了心也罷,既是酒肉朋友,我又何必在意呢?上劉府,並非因為交情,只是富貴人家間的往來罷了。”
聽起來他似乎很寂寞,餘恩凝視他的側面,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他怎麼會讓人懼怕呢?他溫和有禮,最多就是偶爾有點躁怒,怎麼可能連酒肉朋友也不敢與他交往……是曾經發生過事情嗎?
每個人背後多少都有一份不為人知的心酸事,看樣子他也有,而且困擾了他十年之久。
“我……我……”她半垂限眸,又走向他幾步。“我承蒙你相救,這條命算是你的了。你要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你要我成為你的知己,我必定盡心盡力,只要你不嫌棄。”
他轉過身,只需一探手便能觸控到她,但他並沒有伸出手來。
他只是露出微笑,掩飾心頭的急躁,說道:“既然如此,你就聽我的話,先養好傷吧,養好了傷再說。”連自己也不曾發覺,方才短短時間的脾氣由溫轉怒,又由怒降了溫,無需再靠佛珠。
餘恩未再遲疑,點頭答允。他說什麼,她便做什麼,既是她說過的話,絕不會再輕易反悔。
朋友啊。在緊張不安之餘,內心深處隱隱約約泛起一抹淺淺的、跳躍的興奮。那樣的興奮是前所未有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