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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過了戌時。
戌時的月色已經正圓,遠遠掛在偏南的枝頭,遞次些許暖風。
瑜夫人本打算派人送太子妃回茹蕙宮,但公孫煜身為特使客卿亥時前必須出內宮,與東宮順路,自好順道做了回“護花使者”。
雖說廉幽谷一直蹦蹦跳跳地在青石板路的格子中間序列,怎麼看來都不像是什麼嬌豔鮮花。但是麼,青春朝陽的葵花多少能算上一朵,特別是這朵葵花和她的顏色一樣,全身金燦燦,至少目前為止,是盛京最值錢的一朵。所以這一路走來,公孫煜漫無目的打量著這個出生房陵的偽千金小姐,心裡頭指望的還是殷世煊將來能借她之勢平步青雲等等。
剛到甬巷,這朵小葵花的步子突然變得無規律起來。將手中零食塞給身旁的宮女,自己捂著肚子,沒頭蒼蠅一樣往前頭御花園衝了出去。
公孫煜瞧出她臉色不對勁,撩開布衣白袍,急匆匆地跟了過去。
這個時間點,賞花的喝茶的約莫都在宮中歇下了。御花園實應不該有人,即便有什麼來往的人,也多是宮女內監往來奉食或偷懶之徑。所以一般在這個時候,整座御花園會顯得格外寂靜甚至陰森,蔥鬱花叢內時不時竄出野貓或毒蛇之類,也是有可能。
廉幽谷見四周暗漆,左右無人。隨處找了棵參天大樹之隅,慌慌張張地就開始動手解腰帶。誰知襦裙的蠅頭結還未解開,身後粗聲氣喘地傳來一聲低喊:“喂,你在幹嘛?”
☆、共襄國事
蟈蟈在寧靜的御花園裡唱曲兒,木扉角上驀地“吱呀”一聲打破音韻和諧的氛圍,伴著一隻黑乎乎的小手,忽然闖進這謐夜。
見著茅房裡出來的人影,矮松下的白袍公子從地上一蹲而起。手上白茅草鬆鬆握在手心,臉上僵持的笑意依然那麼明顯,為了掩飾,露著一副窒息才有的扭曲慘狀。
“好了?”
廉幽谷捂著方才還是翻江倒海的肚子,對他點了點頭。
公孫煜笑咳道:“那,我送你回宮吧。說不定子煊已經回了呢。”
一聽到關於夫君,廉幽谷便毫不自主點點頭。
公孫煜好不容易從御花園中找到去茹蕙宮的路。走到半路里,想到剛才廉幽谷這豪放的行徑,又聯想到殷世煊那滿臉禁慾的冰山面孔,經不住替他們打了個寒顫。
入宮之前,公孫煜似是想到什麼,冷不丁衝她問了句:“其實,你是可以說話的對不對?”
廉幽谷邁出去的步子驀不一怔,回頭傻眼看著這個人,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公孫煜哂然一笑,將手攏入袖筒,近乎篤定得自喃了句:“……我曉得了。”而後便無下文,照舊將她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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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煊此前早已從御書房回宮,正值在桌前閱書,見公孫煜前腳進子衿殿,臉上的神色還是先著一派容和。待見廉幽谷隨著後腳跟了進來,臉上的表情一剎就變了。
公孫煜很直觀地觀察到這一變化,心裡頭正是笑得有滋有味。
“子煊吶,我大命已成,這就出宮啦。”時辰本不早,沒等喝上一口茶,公孫煜打了個轉便打算離開。臨走時在小葵花耳邊交代了句話,然後笑嘻嘻地就將退下。
“小煜。”殷世煊出門叫住他,正色道:“我有事要和你商議,你過來一下。”
他手上還拿著握讀的《管子》,應該是臨時作意。公孫煜知道他不等及明天,大約是要事襄商,聽後果然不假思索就跟了過去。
月華正盛,二人落座庭院內的石桌椅之處,閒雜人等都極為自覺地退避三尺之外。廉幽谷遠兒地在牆角將他們偷窺著,睛珠裡頭仿似藏著千萬粒星辰的粹光,看著著實可憐兮兮。殷世煊回頭掠瞟了她一眼,公孫煜亦隨著這個動作原模原樣複製了一回。二人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