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鎖住她只剩慌張的雙眼,“聽著,我沒有時間和多餘的心力陪你閒耗。”

“辛格……”她想伸手摸摸他,卻又害怕他是真實的存在,眼前並不是一場惡夢。

他殘忍的諷刺,“盼望我被你感動?別傻了,千金小姐多得是,長安城裡隨便一問都是鑲珠鑲玉的寶,你以為塗塗胭脂就能增添幾分美色?”

“是不是我哪兒意你生氣,為什麼你要和我說這些……可怕的話?”

“我只是不想因為你的糾纏而失去我的意中人。”

“你有意、意中人?”她的聲音破碎,一如她的心。

“不行嗎?難道要你這醜女同意?”不能心軟,他的兩指微施力道。

被他捏疼的金銀兒呆怔住,宛如是具毫無生命力的木偶,她輕輕的點頭,喃喃自語,“是啊,我是醜女,沒人要的……”

該死!他的心竟然比她的還要痛上幾分!他明白她的心傷,但是他必須更殘忍的再刺上幾針,令她的戀戀芳心對他斷念。長痛不如短痛,她不是一般的煙花女,他不能由著她一徑對他好。

“你不知道你對我造成多大的煩惱吧?”他確實是因她而煩惱。

這種情緒波動是頭一遭!隱隱約約的他知道曖昧的情愫早已深深困擾住他,但是他必須抗拒,而且要斷絕得徹徹底底。她並不是令他第一眼即神魂顛倒的真命天女,但要命的是他不願意她對他的冀愛渴情到最後成空時,還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對她極盡的傷害其實是為了保護她自焚似的愛戀。

金銀兒沒有掉淚,只是仰著臉兒痴望著他,魂不附體似的說:“你的意中人一定很美……”

“只有她配得上我。”相愛的兩人並沒有配不配的問題。“她是個千金小姐,奴婢如雲。”

“她好幸運、好幸運。”好叫人妒嫉,可是她為什麼掉不出淚,難道她的心沒有了知覺嗎?

辛格的眉心完全不見放鬆,一抹痛苦的神色染上他的眉宇和眼底。

“的確。所以你這個不相干的女人不準再來煩我!”

不相干……煩、煩他?是這個樣子呀!她敲了敲自己的頭,越敲越使勁。

“住手。”他握住她行兇的手,神色嚴厲。她已經夠笨了,難不成想再敲笨些

金銀兒空洞的回視他,“我的頭,好痛。”她一定要睡個覺,清醒了就能證明這至是一場夢。

他拿出腰間的繡荷包,將它置放在她顫抖的手心裡。

“這六十三兩銀子至還你,一兩不差。”六百三十兩他都可以爽快散盡,何況是這區區的六十三兩!但是為什麼他覺得心酸,一股氣就這麼壓在胸口。

她瞅著他,輕輕的笑出來,羽睫上亮亮閃閃的似乎是沾著淚珠兒。

她聽見了尖銳的破碎聲自體內傳出,是什麼呢,她想不出來,也不願想得明白。

握著繡荷包,金銀兒非常平靜的和溫笑一道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沒有哭出聲,原以為自己會哭得肝腸寸斷,甚至將死,但沒有。

溫笑擔心的扯扯她的衣襬,“是不是辛格公子對你吼罵了?”

“沒有。”她只是讓他感到厭煩且不相干的人,他可能懶得罵她吧。

銀兒姐姐好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矮木屋就在前頭了,金銀兒停下腳步,真誠的對著溫笑致謝。

溫笑把兩隻竹籃交給她,“只是很小的忙,沒啥啦。”

“我告訴過你,我很愛、很愛辛格嗎?”不自量力的她還是飛蛾撲火的愛了。

“日前說過……”

金銀兒柔柔的笑了笑,“那是我誑你的。”

“啥?”可是那些話她已經一字不漏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