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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遲藍是個老頭子,所以產生了幻滅感啊!”木工頭不屑的咋舌道,“還有讓你更幻滅的呢!看見遲藍臉上那塊紅瘢了嗎?以前根本沒有那東西,自從那項工程讓他一舉成名之後就突然出現了;原本只是個小痣,你看看現在的樣子!”
那胎記原來是憑空出現,越長越大的啊!這倒引起了我們幾個興致,看見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木工頭立刻得意起來,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二十年前那項工程……就是在這座寺廟裡翻修藏經樓!”
“你是說大將作和那個蛇妖相好換取力量嗎?不可能!大將作是個好人!”好不容易才悟過來,小舞連忙大聲否定,她似乎沒聽出木工頭根本就是在開玩笑,所以解釋得分外認真,“我覺得過分的是,為什麼沒能早點來見他……”
這個性格坦率,讓人感覺不錯的小舞,總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壞脾氣的男人吧?這可是比發現妖怪附身更具衝擊性的事實啊!我驚得忙朝冰鰭使眼色,冰鰭則回了我一個“絕對錯不了”的表情;醍醐打了個寒顫,連忙套上工作服,這可絕對不是因為天冷的關係。
然而這一刻,豪爽的木工頭卻突然沉下臉:“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小舞你聽好,我和遲藍在二十年前接那項工程時就認識了,他的性子我那時候就看得一清二楚——遲藍是個連重要的家人去世,都不會流一滴眼淚的人!”
“你們兩個!到這裡談天來了嗎?”毫不留情的呵斥突然傳來,連粗壯的木工頭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只見遲藍大將作卷著界畫冊子指著我們幾個,穿過整修中的大殿直奔這裡而來,遠遠看來他臉上的紅瘢格外刺眼。我和冰鰭正要捉弄木工頭幾句,卻一下子變了臉色——一道白影倏地從我們面前掠過,霎時撲到大將作腳下,他一個踉蹌絆倒一根椽子料,沒想到像推骨牌一樣,堆在一旁的木料剎那間一個碰一個地崩倒下來,眨眼間吞噬了他的身影……
這變故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小舞一聲不吭地衝向現場,可她剛舉步,木堆後面就傳出一聲咒罵,遲藍大將作揉著後腦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大聲怒喝:“是誰堆的木料!給我滾出來!”
木工頭做出了一個“完蛋了”的誇張表情,連忙跑去領罪,看見他在矮自己一大截的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的樣子,我和冰鰭卻笑不出來——絆倒大將作的,不就是剛剛繚繞他身邊那白髮的影子嗎?會纏人的妖怪果然都絕非善類!醍醐倒是不以為然,重新揮起了鑿子:“放心吧!每天都這樣,只不過這次有點驚險罷了!”
每天都這樣?看來醍醐也早就注意著那白影了。我有些不放心的朝大殿那邊看了一眼,大將作身邊已經換作了問長問短的小舞,而那白影卻並沒有消失,而是像耐心的蜘蛛一樣,將一絲絲散亂的長髮織滿整個前庭。與招惹上什麼討厭的東西,還不如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想到這裡我便拉上冰鰭準備回家。可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一暗,早春的風毫無徵兆的改變了方向,從敞開的寺門直吹進來,木屑和沙塵頓時漫天飛舞,我連忙舉手遮擋眼睛,從指縫間漏進的殘像裡,飄拂的白色長髮再一次迅捷地閃過眼前……
大殿上傳來了驚恐的叫聲……
我連忙揮開灰塵轉身望去:還未完全平息的沙塵裡,腳手架上的雕花師傅向下探身,心有餘悸的捂住眼睛——一把明晃晃的鑿子就落在遲藍和小舞之間,可能是這位師傅舉手遮風時,一不留神讓它從掌心滑了出去……
看見小舞大聲提醒著當心,朝腳手架下靠近,我突然脫口而出:“站住!”因為不知何時,那白影已攀附上了遲藍的身體,正越過他肩膀,向小舞背後探出群蛇一樣的長髮……
注意到我的喊聲,小舞條件反射的收回腳步,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