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我卻想重新做回那個天地間自由自在的棄子了。”

“我懂……我知道你的想法……”北堂朝有些呆呆地看著季華鳶。季華鳶笑了一下,他拍了拍北堂朝的手背,而後毅然地鬆開,說道:“所以,你要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以後的人生。”

北堂朝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什麼,甚至潛意識裡,他知道季華鳶是對的。誠然,他和季華鳶各自都有問題,這些問題在這一段時間以來慢慢地磨合、消磨,確實減輕了很多。但是最本質的問題始終都在,那就是季華鳶的驕傲和剛烈性子不會變,他自己對原則近乎冷酷的堅守不會變。季華鳶說得對,他們就是這樣的彼此,可以磨合,但不會改變。

你我終於認清了事實。我們各自執著線頭的一端,解啊解啊,結果卻發現這分明是兩根繩子。可以拼接起來,但是永遠不會光滑完整如一。唯一的問題是,你願意接受這樣並不嚴絲合縫的融合嗎?我願意,你願意嗎?

北堂朝發呆好半天,他有些機械地跟著季華鳶的腳步,待他回過神來再偏過頭去看時,兩人已經又趕了很多路。季華鳶說著那些最冷靜卻也揭示最冷酷真相的話,然而面色平和,依舊在盡著自己影衛的責任。

他終歸不是籠中的鷹。他有一顆火煉般熾熱的心,然而他卻又有冰封般冷靜的頭腦,有忍心按壓住自己的狠勁。北堂朝幾乎能夠想象,如果季華鳶最後的決定是離開,那個人會痛到心肺俱裂,然而毫無動搖。

北堂朝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他點頭道:“好,我等你的答案。”

季華鳶沒有再答覆,他彷彿終於等來了北堂朝的一點正常的反應,而後明顯鬆了一口氣似的,轉眼便投入了更加專注的狀態之中。幾番交手,再加上一段時間的深入,季華鳶對鐵狼軍的路子已經非常熟了,這一路下來,他的痕跡偽造得非常高明,讓鐵狼軍始終追著他和北堂朝的大方向追蹤,然而卻又中間繞出去很多小圈子。他是在給晏存繼製造趕過來的時間,斬殺北堂朝,晏存繼是必然親臨的,而他又必須同時保證晏存繼在他身後一段,能夠為他在山頂的準備營造時間。季華鳶頭腦很清醒,他為今夜的行動制定了種種隨機應變的方案,雖然晏存繼最終還是跳過了他所有的想象,然而,季華鳶永遠都會有一條萬能的退路。

金蟬脫殼,死局逢生。這最危險的計劃,也是他心底隱隱最渴望的計劃!他準備了這麼久,天竟不負他!

兩人在灌木中飛快地序列,一路上非常順利地繞過了所有的崗哨。北堂朝真心歎服,季華鳶玩潛行和追蹤真是個天才。這一路雖然艱辛漫長,然而當最黑的黑夜流逝之後,天邊隱隱有了一絲亮起來的先兆,兩個人終於抵達了距離山頂不遠的一處灌木中。

季華鳶突然停了下來,他停得毫無預兆。北堂朝也在他身邊住了腳,問道:“怎麼了?”

季華鳶搖搖頭,看著北堂朝,說道:“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現在能不能聽到大部隊追兵的聲音?”

北堂朝聞言有些訝異,然而他還是配合地伏下身子,有些疲憊地將耳朵貼在大地上。他一邊數著自己的心跳聽地顫聲,一邊在心裡暗暗地抱怨著,季華鳶耳聰目明,而他卻要這樣子趴在地上才行,實在是有些丟面子。

“有嗎?”季華鳶上前一步問道。

北堂朝嘆著氣從地上站起來,說道:“有,至少有五十多人,已經不遠了。”

“嗯。”季華鳶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他喃喃道:“很好,晏存繼果然很配合我。”

“什麼?”北堂朝挑起眉疑問道。

“噓!”季華鳶伸手打斷了他,而後緩緩閉上眼,北堂朝被他一驚一乍嚇得有些無奈,也知道季華鳶準是在聽什麼比較難以捕捉的氣息,下意識地連氣都不敢喘了,屏息瞪大眼睛看著身邊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