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些對外不可言說,尤其是涉及到不同部族的,就得閉緊嘴巴。

吃了邵玄帶回來的獵物,工甲恆又休息了小半天,才叫上邵玄出發。

這時候已經中午,早上天空中的兩個太陽,現在卻消失了一個。那個幻境消失了。

“在這裡,兩個太陽只出現在早上。到了午時,也就回到原樣了。所以啊,若是有時候碰到不能即刻解決的困難,不妨多等等,說不定阻礙就自己解開了。”工甲恆一副長者的語氣,教導邵玄。

邵玄也認真聽著。雖然工甲恆這人有時候挺愛嘚瑟,但匣人匠師嘛,都帶點這毛病,為人還是不錯的,他教的一些東西邵玄也都聽進去了。

越往後,邵玄就知道了之前工甲恆所說的“兩個天陽沒什麼好驚訝”的原因,因為後面邵玄碰到了更多的幻境,不一定是太陽,有時候是山。有時候是看似普通的樹林,在這樣的深山野林之內,若是走錯了,越往後走越會錯。反而越往這邊走,兇獸並不多見,連普通野獸都少,要不是早就準備了肉乾,肯定會餓肚子。

不過。若僅僅只是這些幻象干擾的話,也不算多大的難題。邵玄換個視野就行了,真正的難題是實物,真實存在的事物,在諸多因素作用下,對人心理的干擾,會影響正確的判斷。

就像邵玄和工甲恆在一片林子裡走了兩天。卻最後發現回到了原路。他們兩人誰都不是路痴,知道如何判斷方位,但最後還是回到了兩天前的地方,這就麻煩了。

工甲恆的引路經驗只在前面一段有效,越往後。他也不能給個準話了,若是能夠輕易將這些破解,工甲恆不至於走了二十年,還沒找到工甲山,明明知道在這個方位的某個地方,卻怎麼都找不到。

“我就是被困在這裡了,沒能再往前走。”工甲恆煩躁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道。

這片林子看起來很普通,也沒有任何危險的兇獸,甚至看上去非常安寧,卻讓工甲恆止步於此。

“花了十五年才終於走到這裡,但也僅止於此了,這片林子,我走了五年。”工甲恆長嘆一聲,平復情緒。如今已經沒了當初被困住時的焦躁頹喪,話語中帶著平靜。

邵玄站在兩天前所站的地方,視線從周圍的林子裡收回,掏出一根草繩,道:“我再試一次吧。”

兩天前,工甲恆帶著邵玄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讓邵玄卜一下,看看到底應該往哪個方位走,可是,邵玄卜了三次,一次都沒成功,繩結還沒打出來草繩就已經斷了。

“卜不出來也沒關係。”工甲恆看邵玄堅持,覺得邵玄心裡大概充滿不甘,可是,若那麼容易走出去,他自己何苦被擋了五年?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只要走出這個林子,應該就快到了,可是,就像一扇厚厚的門,隔住了近在眼前的目標。

不過,工甲恆雖然嘴上說卜不出來沒關係,但心裡同樣不甘,不想還好,越想越煩躁,剛平息下去的情緒現在又起來了。

將視線移向邵玄那邊,工甲恆本想著,這次邵玄手上的繩結什麼時候斷開?可是,數息過去,一個繩結打完,過了會兒,又一個繩結成型,然後是第三個……

工甲恆現在就像是一個雕像,僵在那裡,雙眼恨不得瞪出來,死死盯著邵玄手上的那根草繩,面部肌肉抽搐般顫動。

第三個繩結完畢,第四個繩結,第五個……

眼看著邵玄手上的草繩打出一個個繩結,然後繩結再打結,形成更復雜的結。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千萬別斷,不要斷!

工甲恆心裡已經咆哮出來,但牙關緊咬,壓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打擾了邵玄結繩。

尋了二十年,被擋在這裡五年,五年之內一直沒進展,而現在,原本以為沒了希望的草繩,卻在一點點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