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大軍繼續緩行,一路保護好君上,直接回新田城。我帶領援軍速行,去救援趙武。”

一向暴躁的荀偃這次難得穩重,他一拍胸膛,回答:“當今危急時刻,誰敢搗亂,那是我的劍不鋒利。元帥放心,我會壓住陣腳,帶領大軍緩緩而行。至於元帥……其實,我最放心趙武子,這孩子屬烏龜的,一定不會像士魴那樣輕敵冒進。所以,元帥無須慌亂,只管保持軍隊戰力緩步前進。嗯,小武是從虎牢出戰的,虎牢的物資一定充足;另外,魏氏兵堅甲固,兵源充足,元帥可以在魏地得到補充。”

稀罕的是,一貫穩重的荀罃表現的比平時的荀偃還要暴躁,他打斷荀偃的話:“我為元帥,晉國遭遇兩次入侵,這是百年之恥。這份恥辱落在我身上,實在是我荀罃的才能不足,德性不夠。如今,百姓在秦國人劍下哭泣,我卻不在其中,羞恥啊!這份羞恥只有用劍與血償還,我荀罃今日還不死,只有儘快赴難了,怎敢遲遲行於路上?”

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這那裡是元帥的羞恥,實在是我這個國君的恥辱啊!當初,先元帥(韓厥)讚賞“三軍疲楚”的策略,特地提前退位,以便讓智卿施展抱負。是寡人做事急切,違背了元帥的既定策略,以至於百姓遭難,這是寡人的德行不夠,寡人知錯了。”說話的是悼公,他令人攙扶著,鄭重向元帥道歉,”

此時,國內的趙武正陷入苦戰……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任他十路來,我只一路去

一位秦兵滿臉陽光燦爛的微笑,走出一座晉國人的村塞,他的腰間栓了四個頭顱,頭顱上還在往下滴血,這位秦兵肩上揹著大包小包,手裡拿著一個火把,走出營寨。他衝身後吼了一聲,稍停,三三兩兩的秦兵接連走出營寨,他們腰上無一例外的掛滿了頭顱,肩上無一例外揹著大包裹。

這就是秦人。《左傳》、《春秋》上描寫秦國士兵都說他們光著頭(不戴頭盔),腰上掛滿了頭顱,身上被鮮血染紅。每到衝鋒的時候,這些人便嗷嗷叫著撲向敵軍,他們的兇殘令列國軍隊膽寒。但《左傳》、《春秋》上也同時記載:屠殺婦孺小孩,是從秦軍開始的。為此,戰國的策士說“秦者,虎狼之國也”。

這一群秦軍,腰上的頭顱也多是一些婦女小孩的頭顱。這是必然的,晉國青壯武士都隨同國君出戰了,國內留下的大部分是退役的老翁,以及婦女兒童。走出晉人村寨裡的秦軍大約有一個兩(七十五人),為首的秦國軍官回身盤點了一下,察覺秦軍都到齊了,他招呼一聲,秦軍立刻將手裡的火把投向了身後的村塞。這是魏人的村寨。春秋時代大多數建築都是木質建築,屋頂是茅草,幾個火把扔上去,村寨裡頓時冒起了滾滾的濃煙,稍停,火光沖天,秦人在火光中哈哈大笑。

笑聲剛落,地面突然抖動不安,幾名秦兵首先止住了笑聲,驚愕的東張西望,不久,所有的秦兵都發現了大地的震動,一名秦兵驚慌的問:“地龍翻身了?”

秦國軍官還沒來得及回答,遠處煙塵四起,不等驚慌的秦軍恢復鎮定,一隊隊騎兵突出煙塵,緊接著,一杆軍旗出現,旗號上寫著一個簡樸的字:趙。

秦軍還在發愣,當時的情景不由得他們不發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騎兵,突出煙塵的戰馬身上披著布制馬衣,馬衣上用各種色彩繪製著猛獸圖案,戰馬頭頂部位是閃閃亮亮的錫制鎧甲,還有一根長長的獨角,尖銳而刺目。

跳動的戰馬,加上渾身披著的彩色馬衣,形象已經很怪異了,才開始秦軍沒認出來那是戰馬,等到他們目光落到馬身上,就更納悶了,馬身上坐著的不是人,下半部是個鐵罐頭,上半部則是個怪獸………馬上的趙兵胸前是一塊板甲,材質有青銅的、有鐵的、有木的,頭盔則像牛,像牛頂著倆只大犄角,甚至頂著一個鹿角頭盔,他們臉上無一例外的戴著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