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翼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時間已經進入了十月底。平常這季節,大雪早已經飄落,但自從千年大旱之後,連續幾年地球的氣候都不正常。如今十一月沒有飄雪,衛獻公的隨行人員也沒有驚訝。

看見這種氣候狀況,衛獻公感慨:“難怪燕國久不通中原,我們在路上走了快二十天了吧!居然還沒有走到冀城,河間這片地方真大啊!你說,我們過去怎麼沒有注意到河間這片無主之地?”

北宮陀一路走來,都在跟趙氏的行政官員打交道,這時他手中拿著一幅河間地區的規劃圖。從這份規劃圖上可以看到,趙氏打算在河間修建一條環島公路,依照晉國人追求整齊的那種固執的偏好,除了環島公路之外,晉人又在這片土地,像打方格子一樣修建了橫豎幾條大路。除了島中心地帶,晉人留下了三片森林,作為趙午的直屬領地,建設成森林公園,其餘的地方都已經分封下去,規劃開墾成農田。

現如今,齊國田氏許諾的勞工已經陸續到達,近十萬齊國男丁與健壯婦女正在修建環島公路。而來自晉國本土的領主們,自身也僱用了不下十萬的奴隸,在河間砍伐樹木,開墾農田,平整田地,修建各種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城堡。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河間這片地方已經大變樣了。

北宮陀目光盯著那份地圖,回答衛獻公的話:“按照趙氏的測算,河間這塊地方,最寬的地方約有七百里,東西最長的地方,約有四千裡。如果沒有完好的道路,在叢林間行進,只是從北到南,大約也要花三四個月的工夫,難怪燕國使者無法與中原溝通。”

把目光從地圖上抬起來,北宮陀嘆息說:“燕國、代國水網密佈,春夏的時間是連片的沼澤地,不識路的人一旦陷入,死無葬身之地。而冬季的時候,河流上結了冰,但冰層有厚薄,有的地方能夠透過,有的地方冰層太薄,幾乎是陷阱。這樣的地方,我不知道趙氏為什麼垂涎?!”

眺望著叢林間熱火朝天工作的人,北宮陀回答衛獻公剛才的問題:“說起來,天下間似乎唯有晉國有能力開發河間,而晉國,也似乎唯有趙氏有能力一次性拿出十萬奴隸,並另外僱用十萬奴隸進行如此大規模的開荒。我們衛國花費太巨,以我們的國力,想也不用想啊!”

衛獻公貪婪的習性不改,在北宮陀說到河間地區的面積時,他目光連續閃動,流著口水說:“我本以為趙武子給我們方圓五十里的賞賜,已經足夠豐厚了,如果河間的面積如此大……我們是不是索要的土地少了點?”

衛獻公諡號為“獻”,果然不知進退。他現在得到的那塊河間三角洲,是趙武賞賜給他的,趙武的賞賜是因為衛獻公的慷慨救援,但如果衛獻公表露出的貪婪超過趙武的底線,沒準,他不僅得不到什麼收穫,反而又要“獻”出點什麼。北宮陀是春秋少有的幾個智者,對於衛獻公愛“獻”的習慣,他也無可奈何。身為臣子,無法選擇自己的君王,只能盡力幫助君王轉圈。

北宮陀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控制住自己的語氣,有條有理的說:“君上,你覺得趙武子被困,魯國會坐看這種局面嗎?”衛獻公倒是有自知之明,他想了想,回答:“論起來,叔孫豹與武子的關係最親密,魯國要依賴趙武子抗衡齊國……我沿途所見,全是齊國的勞工,在這種情況下,魯國是無論如何坐不住了。”

北宮陀長長的喘了口氣,繼續柔和的問:“趙武子被困的訊息,是從邯鄲傳來的,邯鄲的信使從朝歌登岸,先到我們衛國,我接到信後馬上要求君上出兵,如果那位信使現在抵達魯國,魯國怎麼會不出兵?”

衛獻公樂呵呵的回答:“沒錯,這一點我跟你想的一樣,我們這次終於搶在魯人前面了。”北宮陀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趙武子賞賜我衛國,是因為我衛國對趙武子的安危表現出急切的心情……衛國之後有魯國,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