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在搖曳的燭火下,流露出一絲疲倦。

被璧宿調侃習慣後,她不會認為此人的陪睡沒什麼特殊目的,或許與他說說話可以減輕自己的痛苦,於是,她咬了咬嘴唇,櫻唇緋紅而嬌嫩嫩的,在燭光下微微閃爍著動人的光芒:“你有什麼條件?”

璧宿微微笑著,以俯視的眼光瞥向她:“花小姐果然是個聰慧的,其實我的要求並不多,只希望你一直隨身戴著鐲子,任何時候都不要取下。”

聞言,花閉月冷冷地斜睨著他,淡淡地不語,一張俏面如霜。

這鐲子,她出恭時,洗澡時,與蕭琛見面時,入宮時都沒有戴著。

她委實不習慣有人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但璧宿提出這般要求,她忽然覺著這男子委實也有些可憐,她的痛苦是在肉體,他的痛苦似乎更甚,似乎人活著都要承受各種煎熬,花閉月忽然發現一樁事情,自從重生之後,她的同情心氾濫如水,於是,花閉月低低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切記——非禮勿視。”

她答應的很快,讓人不可置信。

愣了一下,妖孽的唇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

“這個我知道的。”璧宿邪魅一笑,只要他不說,自然無事。

花閉月點了點頭,掙扎著,重新把鐲子戴在了腕上。

她抬起眸子,忽然深深一嘆。

這幾日花家出了這等大事,個個人心惶惶,甚至有人乘亂卷著財帛離開花家,前院後院亂作一團,自然無人來這裡伺候,然而,花閉月始終在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她要看看究竟在京城花家有幾個值得信任的,思索片刻,花閉月起身穿戴,忍著渾身寒意,慢慢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璧宿見她準備外出,挑眉問道。

“我去藥鋪買藥。”花閉月記得有種曼陀羅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我陪你。”黑色一閃,璧宿已消失到了鐲子內。

走出屋子,花閉月感到冷風瑟瑟,再一看,發現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這種時候,大概只有京城最有名的兩家藥鋪開門。於是,她撐著油紙傘來到街道,她單薄的身姿料峭,那種清柔絕麗的風姿彷彿西子從無邊越國繁華處而來,令她似不勝涼風的芙蓉。

放眼望去,四處無人,只聽到雨水打落在傘面上的聲音,她走了幾步,小腹忽然痛得難受,彷彿有千斤沉沉墜在她的身上。

只見一道閃電瞬間撕裂了天空,一時雷聲轟鳴,暴雨傾盆。

她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忍不住捂著小腹慢慢蹲在了地上。

雨傘順風飄落一旁,滾落幾圈,就在此時,忽然一隻手伸出在她面前。

黑衫滑褪,那隻手修長而有力,骨節均勻,極是美麗。

花閉月扭頭看去,抬眸一看,但見眼前妖孽男子衣衫婆挲,風姿如畫,一襲黑衣在雨幕裡更顯料峭,玉樹臨風地立在她的面前,另一隻手中正握著那柄油紙傘,向她伸出一隻手來,笑容優魅,十分惑人。

初次看到璧宿在外面現出身來,花閉月不由一怔。

很快,她的眸子內掠過了一絲欣然。

但見璧宿勾起嘴唇,望著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妖異的瞳眸一凝,眸底,好似閃過奇異的光芒,一絲情緒油然而生,卻沒有任何情意,此時,他擦著她的身側而過,把她慢慢扶了起來。遠遠望去,那妖異的美男子正為花閉月撐著傘,一手扶起她,忽然間勾唇一笑:“在下讓你隨身帶著鐲子,是不是沒說錯呢?”

“多謝!其實,我覺著……你能這樣出來很好!”花閉月看了他一眼,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了上來,悠悠道:“至少像個人了!”

“難道,你肯讓我出現在人前不成?”璧宿挑了挑眉。

難道她願意讓他出現在人前?像個影子似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