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姻那樣烈性的女子,誰會不愛呢?

衛顯與慕姻的故事說來簡單,遠沒有慕九妹與衛三郎之間的情竇初開纏綿悱惻動人,只因他在送妹出嫁的歸程中遇到一位馬下救人的英姿少女,死寂的心如同被一杯烈意濃濃的酒所刺激。

慕嫣就如同烈酒,她的美是烈的,性情也是烈的。

☆、府宅

世上鮮有你情我願的婚姻,要不邊不會有砂礫一般繁多而實在卑微的怨侶許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期許。

這個嚴冬太沉重,衛泱覺得自己身上壓了許多事,事壓得一多,反倒什麼都不管不顧,只用每日吟詩作畫,寄情於筆墨。

衛兗。

她的筆畫描摹不出他的輪廓,不知何時他的模樣在她心裡已經變得模糊。

一地紙團,令前來收拾書房的畫扇覺得簡直暴殄天物。

她不識幾個字,但知道紙墨筆硯無一不是貴重的,而這宮裡來的公主顯然並不這樣覺得。

畫扇將她扔在地上的紙團一一收集回去,在自己的屋裡展開烘乾,她不懂畫,但對她來說那紙上廢作已堪稱完美,不知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宮裡來的公主自不是自己這鄉野女子猜得透的。

衛泱正要將筆下新畫揉成紙團扔在一旁,畫扇鼓起勇氣道:“夫人畫的這樣好,為何要扔呢?”

衛泱怔了一番,眉眼彎彎笑道:“畫不出心中所想的樣子就不算是好。”

畫扇顯然不明白衛泱的意思,衛泱察覺,擱下筆,將只勾勒了幾筆山水的紙張折起收到一旁,而不再是揉成一團當垃圾扔掉。

她從匣中拿出一把空白著的紙扇,畫扇不解,正想告退,衛泱抬眼輕瞥:“坐定了。”

衛泱作畫注重速度,寥寥幾筆便勾勒出美人形神,細節處一暈開的水墨一掩而過,反倒更添意境,落款是瀟灑的春須二字,字間透出說不盡的風流意氣。

畫扇僵在椅子上,不敢亂動彈,直到衛泱擱筆,將剛添了美人像的摺扇遞給畫扇:“如此才是完整的畫扇呢,收好了,值大價錢的。”

畫扇瞧著扇上的沒人,歡喜得很,熱淚溢了出來,她自一出生便做人奴隸,從沒主子睜眼瞧過她,往日府裡的婦人們請畫師為她們畫像,她都在一旁伺候著,不知有多羨慕,她從不敢奢想有生之年自己也會成為畫中的人物。

畫扇雙膝已彎了下去:“夫人恩德奴婢不知無以為報,奴婢願往後為夫人做牛做馬。”

衛泱道:“起來說話,別動不動就下跪的,本宮自認沒有這麼嚇人呢。往後也別做牛馬了,畫扇姐姐這樣的可人兒做牛馬才是糟蹋了。”

衛泱見她還不起來,挑著眉:“怎麼,還要本宮扶你起來?”

畫扇忙往起站,但沒找準重心,正要朝一邊跌去,還是得靠衛泱扶她。

兩雙含情眉眼相視,都驚於對方斂起來的美貌。

畫扇從不敢這樣看過衛泱,更何況是這樣近地。。。衛泱一張小臉圓潤,雖已做人婦,但她看起來還似個半大的孩子。她的眼尾微挑,眉色濃密,笑的時候可美豔,肅穆的時候可英氣。

畫扇想,難怪將軍會痴迷上這樣的女子。

“夫人真好。”她壯起膽說道。

衛泱笑道:“你覺得我好,因為這宅子裡沒幾個好人。”

畫扇忙搖頭:“不是這樣的,夫人真的很好,而且將軍對夫人這麼好,說明夫人一定是不同的。”

“本宮的舅舅是當朝聖上,父親是當朝權臣,母親是護國長公主,你們將軍以前結識過的女子拿什麼同本宮來比?”

畫扇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連認錯,衛泱卻突然迸出笑聲:“緊張什麼,本宮同你說笑而已,真不知你膽小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