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似乎想明白了,點頭說:“賢侄所思甚是。以賢侄目前的學識身分與聲望,假以時日,未嘗不是一代學宗。若能超然於廟堂之外,弘揚文化,引領士林,於我盧家確實有莫大的好處。只是以賢侄的才華,若入了仕途,他日出將入相也不是什麼難事。這般行事,為了家族利益,卻是難免委屈了賢侄。”說罷,言下頗有慨嘆之意。

盧承慶這般心思,雖然也有為盧鴻惋惜之意,但是從家族需要出發,依然覺得盧鴻遊於仕林之外,實於盧家更為有利。在他想來,只要按盧鴻之法行事,日後盧家其他子弟步入朝堂,只要機會得當,互相提攜,有人走到宰相的位子上也不是什麼難事,並不非要盧鴻入仕不可。但若要有人以超然身份,在士林中形成影響威信,卻只有盧鴻一人才能實現。盧鴻目前是孔穎達的衣缽傳人,更有氣學首倡、老子新解的成就,以身份成就而言,將來計程車林領袖並不難得。但若盧鴻一旦入了仕途,以目前朝庭打壓世家的氣氛,盧鴻必然難以保持超然的身份,少不得整日在權貴傾軋中忙亂,在學業上怕是再難有所作為,士林聲望也難免大受影響。

了盧承慶地話,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唯唯稱是。其麼多,不願參加科舉,只不是過不喜歡官場中的爾虞我乍。盧鴻本性就是個懶散之人,多了一世的經歷記憶,更把這些事情看得淡了。若不是當今朝庭打壓世家之事,關係己身,他才懶得理會。只不過盧家是自己的親人,立身所在,他這才不得已按照記憶中的印象以及自己的理解,拿出點子來幫盧承慶解決問題。

盧承慶嘆息幾聲,又對盧鴻說:“既然賢侄有此決心,愚叔也不阻擋。事不宜遲,今日商議之事,我便修書一封,述於令尊並族中長老。那聯絡各世家之事,也須族中長老合議後方可行事。賢侄在長安城中,行事若有所需,儘管對修兒言明,或是直接找我,愚叔必然傾力支援。”

盧鴻連聲應是。看盧承慶掩不住眉間喜色,只是神態卻越發顯得蒼老。盧承慶年輕時,風儀俊朗,本是有名地美男子。但此時蒼老之態盡顯,無復當年英姿。想來這些年,在廟堂之上一力支撐族業,必然壓力極大,心神憔悴,以至於此。

盧鴻心下暗歎,又與盧承慶閒談幾句,便即告辭。

盧修引著盧鴻,便向後堂行去。因為盧鴻本是家族晚輩,到了盧承慶的府第,自然是要拜見嬸嬸的。拜見之後,又說了會子話,已經到了午飯時節。只是盧承慶與盧鴻密談之後,先是將密議情況,寫下密信由心腹之人火速送往范陽,報於族中得知;一面又召了其他人來,先行密議安排一些事務,故並未到後堂來用餐,只是著人傳話,讓盧修陪了盧鴻在後堂家宴。

用飯已畢,盧鴻告退,由盧修帶他到客房歇息。才安頓時,忽然聽得門外有人說道:“九哥什麼時候到的?可是想死我們了。”

急回頭時,只見兩個少年已經到了門口。前邊一個身量甚高,形容削瘦,口中邊說邊行了進來。在他身後又有個少年,個子略矮一些,長得極為文靜秀雅,面上也帶著幾分興奮之色。

盧鴻看了就笑著說:“小平、小齊,一向不見,可還安好?”

這二個正是盧修所說的兩個兄弟,高個子的就是盧平,文靜的就是盧齊。

二人笑著進來,先是互問候了長輩身安,然後就拉了手,在榻上坐下來,共述別情。

才說話間,忽然又聞得門外一個大嗓門的聲音說:“好你個盧修,來了貴客偷偷藏起來,不待見我不是?”隨著聲音,一個大黑個子地青年直撞進門來。

盧修見了忙起身笑道:“子語兄說笑了。鴻弟今天才登家門,適才拜見家母才安頓下來,怎敢瞞了兄長呢。“

盧平卻是一動不動,笑罵道:“你這黑貨又來了,怎麼這鼻子就這麼靈,有個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