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殺人案,怎麼可能和書院有關?還請都督明察!”

“聖祖言:格物致知!心中有疑惑,自然應該解開疑惑,不能因為這個物件是書院,就可以不聞不問吧?”薛正眉頭一皺,抬眼掃視了周遭,他和柳塵說這麼多,只是為了讓書院的管事們知道自己的來意,這算是間接的表明誠意,‘我琅琊衛並無褻瀆的意思。’可是等了這麼久,書院的大人們依舊是毫無動靜,面對柳塵的情緒變化,他一時有些進退維谷,“你是軍人,本督也是軍人,軍人的第一守則便是嚴謹,治軍嚴謹,打仗嚴謹,做人做事,更應該嚴謹!現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質疑本督的話,若非事關重大,本督怎敢帶兵來到書院?在聖祖法相之前,本督又怎敢口出狂言?”

“可是。”

“沒有可是!”薛正瞬間提高音量,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道:“本督現在以晉州僧軍大都督的身份施令,木字營偏將柳塵聽令!”

“末將在!”柳塵眉頭一皺,不得不抱拳拱手。

“本督令你速去請來書院管事,不得有誤,在此本督承諾,書院聖地,琅琊衛不敢褻瀆,但若主事不來,琅琊衛也絕不撤走,去吧!”

“諾!”

“不必了!”柳塵還未轉身,身後便傳來了林夫子的聲音,略顯肥胖的林夫子裹著皮裘,撐著紙傘,面帶微笑的走到了柳塵的身邊,抬頭望著端坐馬上的薛正屈身而言道:“院判大人著林某來請薛大人入院一敘!”

薛正微微一笑,翻身下馬,將腰間的長劍遞到了屬下手中,這才獨自一人上前,躬身回道:“多謝林夫子引路!”

“薛大人,請吧,守義先生在等你呢!”

在薛正的示意下,琅琊衛的軍士們速度退開,安靜的回到了角落邊上,書院的侍衛們看了看林夫子的神色,便也快步退開,和琅琊衛保持著一段相對安逸的距離,薛正自己也整了整衣袍,抬腳跟上了林夫子的腳步。

質量上好的鹿皮長靴踩得雪地裡吱吱作響,留下了一道道深遠而又悠長的腳印,薛正路過柳塵身邊的時候,稍稍一頓,猶豫了片刻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到處亂跑,沒事兒就待在屋裡,別再瞎湊熱鬧,帝都不太平,你當好自為之!”

柳塵連忙躬身道謝,等到薛正走出去很遠,他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那些個大人物們該操心的了,初雪來臨,江山如畫,算算日子,上元節也快到了,到時候,諸侯進京參加御宴,母親大人,也該來了吧,估摸著這個時候,都已經在路上了。

想到了姬婉竹,想到了那張慈愛溫暖的臉,柳塵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一個弧度,風雪依舊,染溼了他那一頭別緻的板寸,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真是早知道就不讓豆豆在這麼冷的天給自己剪頭髮了,自打上次晉國公衍明和尚給自己剃頭之後,柳塵便習慣了這樣一頭精簡的短髮,不用天天花時間打理,倒也樂得清閒,只是碰上這個天寒地凍的天氣,他就得比別人受更多的罪,無他,冷啊!

心態變化之間,又想起薛正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柳塵的心中,漸漸開始漫上了一層愁雲,“今兒肯定是死了大人物了,若不然,都督怎會冒天下之大不諱親自帶兵包圍書院呢,但願兇手快些繩之以法,若不然,這等恐慌的情緒,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第十六章:冠軍侯

天色漸黑的時候,帝都的雪,終於稍稍停歇,這時候的長安,才出現了一絲生氣,有人,才會有煙火,有煙火,人才會有血肉。

風塵僕僕的薛正快馬揚鞭趕回了北鎮撫司,隨手把韁繩扔給了某個軍士,他便板著臉,快步朝著籤房走去。

籤房大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香味忍不住讓面帶風霜的薛大都督肚子咕咕作響,這讓人尷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