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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的天氣就是從這天開始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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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沈青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先前向他們約稿的那家出版社的編輯寄來的,信很長,將近一半的篇幅都被那個外文編輯用來恭維和讚賞她與嘉文的專業翻譯水準了,另一半則是對二人的歉意。據他說,出版社內部對那部小說的市場潛力預估有分歧,而且他們在版權購買上也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因而書稿大概不能在預定的時期內出版了。不過,他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推動該書出版的——他最後還用這樣一種職業性的客套語氣安慰了二人。這封信讓沈青深受打擊,嘉文卻勸慰她說:“這不是第一次投稿嗎?再說我們也不一定非要做這個。”沈青心裡有些不愉快,不過想到他心中肯定也覺得十分失望就沒再說什麼。
另一封信是匿名的。某天她開啟公寓門前的信箱時,那個牛皮紙信封和商場的廣告傳單一起掉了出來。她撿起來開啟,裡面裝了一頁白紙和幾張彩色照片。她出於好奇先看了照片,驚恐地發現那居然都是她與嘉文擁抱接吻的瞬間。她又慌張地去看信紙,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列印了這樣一段話:
“賤人,這樣的照片我還有不下百張,如果不想它們出現在學校的公告欄裡的話,就馬上退出研究基金的申請。應該被尊敬和支援的,是我們這些能夠推動科學和社會發展的研究者,而不是你這種一邊研究著一堆無用的垃圾理論,一邊跟自己的學生上床的蕩|婦。哦,對了,我有證據證明,那孩子還未成年時,你就跟他搞在一起了,相信警署和蘋果日報對此都會很感興趣。”
她呆呆地盯著那段話,身體忽然像是被一股冰冷的寒流徹底貫穿,直叫她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去年冬天時,她被導師推薦申請了一項研究基金。導師說,基金贊助方傾向於扶持基礎研究專案,她的資歷不錯,研究能力又強,因而十分有希望拿到這項獎金。最近申請結果快要公佈了,她聽基金評選委員會的人說,她在候選者中的確排在十分靠前的位置。很顯然,這結果讓她的某個競爭者感到不甘和嫉妒了。他是如此的憤恨,以至於不惜花幾個月的時間來打擊報復她——那些照片裡有許多是她與嘉文在客廳裡親暱時被拍下的,很顯然,那個人曾在他們公寓對面的某幢建築物裡偷窺過他們。而且,之前阿甘拿走的那張照片和信紙也被夾在了裡面,難道說這個人就住在那個社群裡,那天早上恰好撿到了照片?還是說,他從更早的時候就發現了她與嘉文的戀情,從一開始就已經在跟蹤他們了?
想到這裡時,沈青覺得愈發的惶恐不安了,花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將照片和信紙裝進了信封裡,推門走進公寓。
那天晚上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嘉文問她怎麼了,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把恐嚇信的事告訴他。因她覺得那人的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爭取研究基金,如果自己退出競爭的話,這件事應該就過去了;而如果告訴嘉文的話,他說不定會因為憤怒而去追查恐嚇她的那個人,這樣一來反而將事情鬧大了。
於是,她偷偷地將那封信藏了起來,次日一早就向基金委員會遞交了退出申請的信函。委員會秘書訝異地問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退出,她含糊地說自己申請的另一項研究基金已經透過,因而還是將這項基金留給更需要的人吧。那位秘書猶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問什麼。
這天以後,沈青果然沒有再從那個恐嚇者那裡收到任何信件,這件事似乎真的就這麼過去了。
幾日後,她出席了那項研究基金的頒佈儀式,與其他人一起目睹了獲獎的十人從基金委員會主席手中接過了證書。所有的人都站在鋪了紅地毯的舞臺上恰如其分地微笑著,而這其中一人就是那個曾經威脅過她的人,他的笑容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有一瞬間他的視線說不定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