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的站了起來。

“你此番來此,怕是來送我一程的罷。”他面帶暗笑,卻無懼色。

“不瞞你說,索相此番恐怕再難得善終了,皇阿瑪龍精虎猛,你要等到太子登位才能重奪帝心,怕是再無機會了。”我怔怔的看向他。

“難道一朝丞相,既有勇氣謀國判君,卻無事敗之後的擔當勇氣麼?你到底還在等些什麼,等自己再掌大權呼風喚雨,等眾臣性命相脅保你自由,還是等皇阿瑪忘卻了你與他之間的仇怨經年之後買通關係再見天日?已花白,你有多少年可以等?”他雖已楚楚可憐,情勢堪虞,但這並不代表我能放棄仇恨,放棄太子對我的侮辱之恨,放棄他多次欲誅我於死地之仇。

“哈哈哈哈!”他忽然形同瘋癲般仰頭大笑!“說的好!此生我只看錯了一人,那便是你!當你覺我知你身份後,你孤身探府時候,我便該殺了你!一子錯,滿盤皆落索。落到今日田地,我不怨別人,只怨自己!”

我幽幽說道:“索相,難道你不覺得,在你眼中只有敵我之分,毫無中間立場麼?太子對我侮辱未遂後,是你將我劃入敵黨,是你處處要置我於死地,我所做一切,僅為活命而已,本就不願摻進任何爭鬥,是你不信我可以中立。”

他卻毫不所動,冷冷說道:“除了那次,我並未看錯過你,你果然是個可以左右大局之人,我家心兒若有你半點智慧,也不會落此慘淡收場!罷了,今日即便你不來此,我也會了斷自己,我苟活至今,也只是為了親耳聽到太子無礙的訊息,也了了我如今最後一樁心願。”

本欲靜靜退去讓他自行了斷,但心裡那張狂的嘶吼聲響卻如脫韁野馬一般瘋馳,我不能讓他這般平靜無波的死去…那顆被磨礪至極的心;怎容得下他這般無憂無憾的死去。

遂如著魔一般將袖內毒藥拿出。淡淡說道:“既是如此,便由我來送索相一程罷。”

他豪邁接過,如飲甘露一般仰頭倒下。頃刻便面色灰白。絲絲血液自嘴角流出,明明痛的抽搐,卻仍是在我面前怒睜著眉目,不肯服輸。

我輕笑著走近門欄,低聲說道:“我,索心,向天起誓,你的今日,便是太子的明日。”

他本圓瞪的大眼,聞此更顯得猙獰萬分,急撲過來,卻因腿腳虛軟而踉蹌倒地,猛然觸地之時噴出大口鮮血,濺紅了我的褲腳。

“嗚…”他哽咽道,此刻已因毒藥灼喉而不出話來,只是那般嘶啞著著如畜生吼叫一般的聲響。

見此我卻快意連連,俯下身子細細端詳著那張滿是鮮血的臉,漸漸猙獰,漸漸凝結成一固定的驚恐表情,不再抽搐,不再動彈,不再出言不遜,不再指點江山。

一切,都過去了。

我行至前面過道欲喚隆科多過來,告訴他索相死了這一事實,反正再如何也瞞騙不過他。但卻在過道內,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我驚訝到不知該如何出口詢問,他到底為何會在牢內,又是如何進來的。

實在另我費解。

而他卻笑著說道:“不光是我,這城內的驗屍官馬上便會來了,你即刻領我進牢。”

“為何?”我望著江修緣那鎮定自若的臉,百思難解。

“難道你想讓人現他是死於穿腸毒藥?”一語點醒了我,怕是他的出現帶給我很大震驚,一時竟未定下心神。

暫時顧不得那麼多,便急急領著他入內,而一側隆科多竟也未有半點疑惑神色,只穩站原地阻住來人。

江修緣見到索相如此猙獰死相,只是片刻失神,開鎖的手卻半點都未抖縮,一下便擰了開來。

他大力翻轉索相身體,從藥箱內拿出溼布條,三下兩下便將他面上血漬抹了個乾淨,此刻才現他的面孔已經微微泛黑,一眼便可瞧出來乃是中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