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我覺得他像是從前一樣。只是個愛纏著我玩的大男生。

手指不著痕跡的慢慢握緊,我暗自忍住眼淚,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說:“好,我來制定路線,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匡伊揚道:“現在。”

如今的我已經有些看不懂匡伊揚的心思,甚至有點點害怕他,怕我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或者動作,都會引發他不滿的情緒。

上天是最公平的,如今他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把欠匡伊揚的,通通還清。

我說:“市中心的景點,有你想去的嗎?”

匡伊揚道:“我想回學校。”

我有點意外,可還是點頭回應:“好,我陪你回去。”

我跟匡伊揚一起出了壹號公館,他邁步往街邊走,最後上了輛白色的捷豹。我繞過車頭拉開副駕坐進去,繫好安全帶。

車上,我倆一直無言,直到中途手機響起,我拿出來一看,是駱向東打來的。

餘光瞥了見駕駛席的匡伊揚,我本能的結束通話,然後用短訊回了他一句:怎麼了?

駱向東問我:你不在旅行社?

我說:我跟伊揚在一起。

這條短訊剛剛發出去,匡伊揚的聲音忽然傳來:“誰的電話?不能當著我的面接?”

我心底本就咯噔一下,因為有點‘做賊心虛’。而匡伊揚偏偏側頭看向我,問:“是我小舅嗎?”

我一直以為我挺會撒謊的,可不知是因為匡伊揚看我的眼神太淡漠,還是自己太心虛,總之我是明顯的頓了一下,這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道:“不是。”

匡伊揚卻說:“那你給我看看。”

我緊握著手機,一言不發。

匡伊揚似是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他別開視線,一邊開車一邊道:“原來你們一直都是這樣騙我的。”

我心底頓時難受的不行,忍不住微微蹙眉,出聲說:“伊揚,你小舅很擔心你的,他也希望你好好的。”

匡伊揚面無表情的說:“好好的?我拿他當最親密的親人和長輩,結果呢?”

我如鯁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沉默數秒,匡伊揚又說了一句:“醉生夢死才不會記得親人跟愛人的背叛,如果我好好的,那就是清醒著凌遲。”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很理解匡伊揚的做法,或者說是選擇。

我們都只在教育別人的時候才能說得冠冕堂皇天花亂墜,可事情一旦落到自己身上,什麼狗屁大道理人情世故,全都不如一斤白酒下肚來的痛快。

沒有人願意選擇醉生夢死,也沒有人願意選擇故意逃避,只是清醒著接受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實在是太痛苦了。

我不想再怪匡伊揚自甘墮落,因為如果我是他,我未必活的比他坦然。

萬語千言,滿肚子的話彙集到嘴邊,我卻只有輕聲說:“伊揚,對不起。”

匡伊揚沒回我,我僵硬著身體坐在副駕,沒多久,手機再次震動了一聲,我明知道是駱向東,卻不敢再接,只得將手機放回到包裡面。

從夜城市中心開車回夜大,差不多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車子經過熟悉的馬路,我側頭看著窗外熟悉的佈局和景緻,只覺得恍如隔世。

匡伊揚把車子停在校門口,我很長時間沒暈過車,可今天意外地暈車了。

整個人蔫蔫的,我無精打采的下了車,匡伊揚對我說:“我想吃牛雜火鍋。”

我說:“之前的那家還在開嗎?”

他‘嗯’了一聲,然後道:“在開,只是換了地方。”

跟著匡伊揚並肩走在熟悉的街道,迎面走來的學生看見我們,竟是都在側目。我是畢業一年了,可匡伊揚還在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