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聞言忙向章敞解釋:“相公,妾身當日並不知驥哥兒得了天花,因他身子不好,父親特地讓他母子住在船艙中最舒適寬敞的地方,別人反倒要擠在一處,妾身只是擔心騏哥兒住得不舒服,才讓謝姨娘抱著他往二房那邊去的。”

章敞沉默著不說話,他在遲疑。陳氏見狀,心底便是一涼,謝姨娘卻自以為說服了章敞,連忙跪行過來哭訴:“三爺,您可以為奴婢母子做主啊!”

明鸞這時就在門外,聽了個齊全,見章敞遲遲沒說話,便冷笑一聲,走進門來:“謝姨娘,你說我母親是故意的,那我倒想問你,如果當日她不讓你們到二房那邊去住,你會怎麼說?八成要跟父親說,母親刻薄小妾庶子,故意不讓你們住得好了吧?”

謝姨娘哭聲一頓,又繼續哭起來:“三爺啊!奴婢好冤枉……”

“行了行了!哭什麼?!”明鸞抱臂睨著她,“總之,我母親對你好,就是不懷好意,她給你母子倆吃的,都是下了毒的,讓你去幹活,就是故意折磨你,讓你母子倆住得舒服一點,是想要你兒子被傳染上天花!你這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只是不知道我母親幾時害過你了,以至於無論做什麼,你都覺得她是壞蛋?!象她這麼和氣好說話的大婦算難得的了,你想盡辦法排擠她,是不是想讓我父親休了她好換一個更厲害的繼室來?你總不會以為我父親會把你扶正吧?!如果是以前,咱們家還是侯門府第的時候,你耍著爭風吃醋挑撥離間的把戲,還能說是爭寵愛,如今章家都成這樣了,你還要爭什麼?說真的,我母親現在受苦,是因為她是章家的媳婦,如果父親真的休了她,那才是救了她呢!你就儘管挑撥離間吧!”

“明鸞!”陳氏高聲喝止女兒的話,臉上滿是惱怒之色,“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還不快給我住嘴?!”

“我為什麼要住嘴?”明鸞不甘示弱地瞪她,“你要做賢妻,沒問題,可總不能做盡了一切能做的,還要任人將汙水往你身上潑吧?你是我母親,你的名聲就關係到我的名聲,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軟弱不爭,就得無辜遭受別人的貶低?!”她上前一步,遠遠睨著謝姨娘冷笑道:“既然我母親無論做什麼,都是在害你,那你還讓騏哥兒看什麼大夫?吃什麼藥?索性連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不是更安全?要知道這大夫也好,藥也好,衣服也好,吃食也好,全是陳家的人弄來的,就連你們母子倆喝的水,也是母親和我親手煮的呢,都是有毒的哦?”

謝姨娘頓時呆若木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鸞!”陳氏氣急,轉向章敞,“相公,這丫頭近日也不知怎麼了,脾氣越發暴躁了,您別怪她,我這就教訓她去!”

“你不必多說。”章敞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傻瓜,誰是誰非,我心裡有數,鸞丫頭雖胡鬧,說的話倒不是全然無理。對騏哥兒,你原是一片好意,是這**心胸狹窄,才會耽誤了孩子的病情。”

幸好,他還沒笨到底,至於他是真的相信,還是懾於岳家之勢假意這麼說,那就不是做女兒的該關心的事了。

明鸞斜眼看著謝姨娘那副呆呆的傻樣,冷笑一聲,便轉身要出門,卻被陳氏叫住:“你忽然闖進來,是要做什麼?我方才不是讓你去廚房看著火麼?”

明鸞冷聲道:“祖父讓我們把病人的衣裳都翻出來,拿出去燒了,我就是進來傳這個話的。”

陳氏忙對章敞道:“這樣穩妥些,還好周叔到了,自會替我們置辦乾淨的衣裳來。”頓了頓,“相公勸一勸謝姨娘吧,讓她把騏哥兒的衣裳送出去,我……我去看看方子開好了沒有,一會兒去熬藥。”

章敞知道她心中顧慮,嘆了口氣:“熬藥的事就交給我吧,其他人的藥也都交給我去熬,你如今又要做飯,又要洗衣,還要打掃父親的屋子,已經夠忙的了,我橫豎無事,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