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他問。

“沒有。”輕輕搖著頭,柴焰伸手想接過陳未南手裡的紙巾,她現在是一身的髒,連她自己下手清理都有顧忌,更別提陳未南了。

沒想到陳未南竟然拒絕了。

“別動。”

手被人按下了,她只好老老實實的不動,任憑男人一點點清理她身上的汙漬。

可嘴卻沒閒著。

“陳未南,我不知道當年的事,不過我相信你沒做過,你也不必擔心,這個案子他們贏不了。”

“我先走是去送爸媽他們了,環境亂,他們呆在那不方便。還有……”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他仔細地端詳了柴焰片刻,這才又落下了手,動作比起之前更輕柔了,“以後你別總把自己當個男人似的,再有人要打你,你就喊,我男人叫陳未南,要打去打他!”

柴焰噗嗤地笑出聲,“好,今天是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喊。”

“嗯。”男人悶悶地答,看著無論是女人的臉還是衣裳都乾淨了,這才團起了手裡的紙。

皺縮的紙團滲出微紅的水,滴血般如同陳未南的記憶。

“那個女人真是我撞的。”

………

蘭頓大道毗鄰蘄南唯一一處活水源,趁著斑斕夜色,一輛黑色商務車低調的滑入上坡,最終安靜的停在四根撐堂柱間。

泊車小弟開啟車門,護著車裡的人下車後,微笑地接過遞來的小費,態度恭謹諂媚。

“陳先生,人已經在6012房等你了。”

“好。”男人應了聲,邁步走進酒店裡,他身後的夜斕江烏黑深沉,隔著馬路,抬頭仰視著面前這棟裝修輝煌考究的酒店。

6012房。

柴焰站在窗前,俯瞰著江面,房間裡響著某個節奏激昂的交響樂,樂聲亦如遠處江水波瀾。

似乎是和著拍子,門外一同響起規律的敲門聲。

她回過頭,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走到門前。

門開了,門外的男人單臂支著門框,一臉懶散的望著柴焰,“嗨。”

“嗨個頭,快進來,等你半天了。”柴焰的口氣絲毫不帶溫柔。

“真無情。”陳砌咋舌,跨步進了房間,“好歹我們也曾經是男女朋友。”

懶得理會他的油腔滑調,進房的柴焰轉過身,朝他伸手,“東西拿到了嗎?”

“我出馬你還不放心?”男人挑著眉,隨即奉上一張紙。

接過紙,柴焰止不住心裡一陣猛跳,會是嗎?會嗎?

“是不是,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陳砌說著風涼話。

橫了他一眼,柴焰終於開啟了摺疊的紙,看清最底下那行字時,人驀地鬆了一口氣。手緊緊捏著那張薄紙,她闔著眼,嘴裡輕喃著:“幸好不是。”

“陳未南,小奇蹟不是那對夫妻的孩子,她不是!”她跳著準備叫醒屋內的人,不想卻被陳砌一把拉住了。

“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

“我先坦白,這個報告不是我找人幫忙做的。”

“那是從哪兒弄的。”

“偷的。”

“偷的?!”柴焰瞪著眼睛,“從哪兒偷的?誰偷的?”

“從那對夫妻那裡偷的,至於是誰偷的這個不重要我要和你說的是另一件事。”陳砌突然壓低了聲音,混著起伏的樂聲,那聲音多了幾分詭異,陳砌幽幽地望著柴焰,“你看看報告的時間,是在小奇蹟被那對夫妻抱走前。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們早就知道小奇蹟不是他們的孩子,卻故意做出後面那些事。”柴焰自然而然的介面,“可是為什麼呢?”

“不是有個現成的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