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餅你自己不吃,可不可以分我一個?”抬頭看去,對面牢房的熊二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大餅,喉頭還不停的湧動著。

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任思齊對自己說,拿起手中大餅狠狠的咬了下去。

“秀才老爺,給我留點!”看著任思齊吃完一個大餅,又啃向第二個,流著口水的熊二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

抬頭看了熊二一眼,任思齊還是掰下一半大餅,扔了過去,這次扔的更靠近對面牢房,熊二歡天喜地的伸出手撈起大餅,放到嘴邊猛啃。

疤臉茅十八看了熊二一眼,不屑的扭過頭去。

外面日升日落,斗轉星移,牢房裡卻看不到,這裡只有黑與白,即使白天,光線也是非常的暗淡。

無聊的日子,時間無疑要過的漫長很多,獨自一人呆在一間牢房裡,任思齊想著前世今生,直到想無可想,便呆呆的坐著發愣。對面牢房裡,海盜們倒不寂寞,划拳、掰手腕,吵鬧聲,叫罵聲不絕於耳。唯有熊二與海盜們格格不入,還時常被人欺負,於是熊二便靠在鐵欄邊,尋任思齊說話,嘮叨個沒完。

第三章 退婚

又度過了漫長的一夜,上午時分,隨著嘩啦啦的響聲,劉牢頭開啟監牢大門,畢恭畢敬的把一箇中年人讓了進來。

身著藍色綢衫,頭戴紗帽,腳下是千層底的布鞋,身材魁梧,面帶威嚴,來人正是任思齊未來的岳父,張敬賢張老爺。

“岳父大人!”任思齊站了起來,聲音顫抖著。

劉牢頭開啟任思齊牢房的鐵門,張敬賢漫步走了進來。跟著他後面的青衣僕人把手中食盒放在地上,從中拿出四盤佳餚,一壺酒,兩隻酒杯,兩雙筷子,一一放在牢裡地面上。把一個厚厚的蒲團放在靠門一側後,青衣僕人低著頭退出了牢房,劉牢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坐吧。”張敬賢盤腿坐在蒲團上,隨口吩咐道。

任思齊慌忙坐到地上,提起酒壺,濁黃的酒液傾倒進兩盞白瓷酒杯裡。

“你讓我很失望!”仰脖把一杯酒傾倒入口中,張敬賢放下酒杯面沉似水。

“岳父大人,我是被冤枉的!”任思齊急切的分辨著,眼前的中年人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人證物證俱在,談何冤枉?”張敬賢淡淡道。

彷彿被迎面潑了一盆涼水,任思齊只覺得裡外一片冰涼。連岳父都不肯相信自己!

“動機呢?我為何要殺阿紫?”任思齊艱難的為自己分辨著。

“那只有問你自己了?”張敬賢銳利的目光盯視著任思齊的眼睛,彷彿要看到他的心底。

面前這個年輕人曾經是那麼的優秀,十五歲即考上秀才,在整個寧波府都是有數的天才,而自己又與他的父親任敬東相交莫逆,遂把女兒許配給他,可誰知道他的父親去世後,他便失去了管束,開始放蕩形骸,流連在煙花柳巷之間,失去了上進之心。這還不算,現在竟然惹下了人命官司,功名丟掉不說,還被縣令判以殺人罪,很快就要報送刑部等待秋後問斬。

看著任思齊,張敬賢的眼中露出痛惜之色,不過很快痛惜便消失了。

敬東兄,希望你不要怪我,張敬賢在心中祈禱道,這一瞬間他的心恢復了堅硬,他要退掉女兒和他的婚約!

滿腹的委屈無法訴說,一身的冤屈卻無人肯信,任思齊只好把心頭的悲憤隨著酒水咽入肚中。

“無論如何還請岳父救我!”任思齊忍著屈辱哀求道。

“我當然會救你,畢竟我和你父親有著幾十年的交情。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張敬賢道。

任思齊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岳父請講。”任思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