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輪不到他來這裡指手畫腳,指揮他做事,更別說是現在了,謝國章真是看不準形勢,還以為定國公府百年不衰呢。

謝國章其人,一輩子都沒有做出什麼功績來,成天的想要玩弄權術,卻不知道在這些方面吃了多少虧,也是國公府前幾輩掙下的功績太多,這才維持了謝家這些年的鼎盛,可這只是眼前,稍微有些遠見的人,誰還看不出謝家已經漸漸沒落,別說國公自身沒什麼本事,就連謝家子孫裡,有才幹的都沒發現幾個,而謝國章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疏忽了對子孫的培養,以至於謝淵做了這麼多年的世子,身上卻只有一個徒有其名的職務,雖然沒犯什麼錯,可也沒多少建樹,而謝國章對此並不以為意,還覺得,只要有他這個國公在,謝家子孫都能蔭及,可他卻從未想過,就連他自己都是受祖輩功績蔭及的物件,不思進取,一輩子渾渾噩噩。

堰伯還想勸一勸言修,卻被言昭華攔住了,對堰伯搖了搖頭,讓他先下去,堰伯給言修和言昭華行了禮之後,欲言又止的嘆息退了下去。堰伯走後,言昭華才來到言修身旁,拉住了他的胳膊,言修在氣頭上,誰都不想理會,回頭看了一眼大女兒,瞧見她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那眼睛裡的淡泊和睿智,讓言修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過世多年的謝薇,他和謝薇剛剛成親的時候,他還年輕,也曾在謝薇面前抱怨過謝國章太過強勢,那個時候,謝薇也是這樣扶著他的胳膊,靜靜的凝視自己,謝薇的目光對言修來說,有一種很奇異的冷靜效果,彷彿只要看見她的目光,所有的憤怒和煩躁都會消失不見。

言昭華的目光雖然沒有謝薇目光那麼大的效果,但卻能讓言修想到謝薇,深吸一口氣,言修壓下了滿心煩躁,在言昭華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後才順著氣,讓言昭華把他扶到椅子上去坐下,小女兒這件事情,確實讓他久違的頭疼了,言昭華見他似乎有些痛苦,想起言修自南疆回來之後,便落下頭疼的毛病,許是在戰場上吹多了涼風,風寒入骨,一有難事,就覺得頭疼,繞到言修身後,用不是很專業的手法替言修按著頭上的穴位,雖然不能完全解乏,但有這份心,總是能讓言修稍覺釋懷寬慰的。

“寧姐兒這件事情,你覺得我做的對嗎?”言修閉目養神,一邊感受著女兒的孝心,這般出言問道。

言昭華的目光落在言修頭頂那幾根白頭髮上,稍稍遲疑後,說道:“我覺得父親做的對,寧姐兒就算要嫁人,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就嫁,我不知道譚家是什麼心思,但總覺得在這樣利益驅使之下,譚家就算跟外祖妥協,以寧姐兒為利益交換,這樣就算把寧姐兒娶回去,也不會真心對她好,與其將來煎熬,不如現在父親快刀斬亂麻。”

言修耳中聽著言昭華的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有點意外大女兒的睿智,原本他以為言昭華說出的話,應該和他腦中想的事情差不多,謝國章現在完全就是被龔姨娘說動了心思,想要藉著寧姐兒這事兒控制言家和譚家,這方面言修雖然沒有和言昭華細說,但是他相信大女兒肯定能想到這些,若是她此刻說出這些來,言修不僅不會感到奇怪,還會覺得大女兒和自己心思一樣,可是沒想到大女兒首先說的,卻是將來寧姐兒會不會幸福的事情。

所以說,人都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能從細節中看出人品來。若是華姐兒的心胸如寧姐兒那般狹隘,那麼她今日就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換位思考,若今日是華姐兒做出了這種事情,寧姐兒肯定不會想到華姐兒今後的幸福問題,定然落井下石,在他面前有多少壞話,說多少壞話。平日裡,就算華姐兒沒什麼錯,寧姐兒都能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