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世侄提點。”古逸節感激道:“在下立即清查此事,定要給世侄一個交代。”

“無有此事!”姜氏罵道:“是哪個跑來陷害我?如今妾身孃家倒了,什麼魑魅魍魎都來為難!可恨我父在獄中不知要被如何苛待,妾身連日忙著來拜佛求仙,竟也逃不過。”

古逸節由著她罵,直到姜氏罵累了,才遞去一盞茶:“岳父自己出首,想來按察司不會動刑。你難過,難道為夫的日子就好過?那女子的事,你還是如實說了吧。但有不妥,想想墨與怎麼辦?”

提起兒子,姜氏平靜了些:“妾身確實不知。那女子是來過幾次,不過是替父親傳話,教我照顧好弟弟罷了。父親下獄後,那人再未來過。”

古逸節凝視妻子:“積年夫妻,為夫自謂對你有些瞭解。你自己不知道,每逢撒謊時,你便要擺弄裙帶。”

姜氏順著古逸節的目光低頭看去,慌忙鬆開手,強自鎮定道:“郎君說什麼胡話?妾身真是不知。”

古逸節嘆道:“若是教你照顧內弟,直說便是,何苦教人鬼鬼祟祟傳話?”

“父親要那人告訴我給弟弟留體己的地方。”姜氏哭道:“我孃家就剩這點銀子了,夫君也要惦記嗎?”

“哪個惦記你家財產?”古逸節氣得滿臉通紅:“岳父連我都信不過,能將此事託給別人帶話?休要撒謊,快些招來!”

“來人,將我兒子帶來,這家裡容不得我們娘倆了——”

古逸節到底沒能問出來。

妻子以前是嬌蠻些,道理還是懂的。自從岳父入獄,姜氏便越發左性。白日裡拼命討好沈慄,回來後又狠狠詛咒人家。面容扭曲,言辭惡毒,別說嚇到兒子,便是自己也常常心驚。

古逸節嘆息不已,只好令下人看好妻子,萬不能讓其獨處。

沈慄也覺麻煩。到底是親戚,又是女眷,難道能因為沈怡一眼所見就拿下訊問?

“日後不能與妹妹在府中相見了。”姜氏暗暗思忖:“倒是想個什麼主意呢?”

也算無心插柳,因怕沈慄當面追問,姜氏不再追著他奉承,倒叫沈慄鬆一口氣。

這女子未能討好沈慄,卻與侄女古冰容親近了。

自被沈慄拒絕,古姑娘便顯得越發孤拐,常甩開丫鬟獨自亂走,每日裡神出鬼沒,了無蹤跡。因她不再往客院去,沈怡倒也由她,只恐拘束的緊了,教女兒愈加瘋癲。

癲狂的古冰容與癲狂的姜氏不知何時湊到一起,一同埋怨家人冷淡,一同咒罵沈慄無情。一個說“恨不得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一個道“嬸孃待我勝似親孃”。

(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四章 滿意不滿意

心中怨憤無可開解,古冰容便學著姜氏,開始唸經拜佛。閨閣中一時香火升騰,隔三差五還要去寺中許願還願。至於沈慄,早放到一邊。

沈怡暗地與女兒道:“你從小性子倔強,若說立時就對沈慄死了心,我是不信的。今既做出這個態度,但願你能堅持到底。”

古冰容依著桌案,幽幽道:“人家不肯,女兒又能如何?”

沈怡告誡道:“念些經文靜靜心也好,不過那姜氏心思難測,如今又有嫌疑,且遠著她些。你要出去散心,教你兄弟陪著。”

“嬸孃待我甚好,”古冰容曼聲道:“這府中能與我講知心話的,也就一人而已。兄弟們只嫌女兒丟臉呢。”

沈怡見女兒久勸不依,不免心下疑惑:“你這妮子敢莫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女兒要做什麼事,還需遮遮掩掩的?”古冰容冷笑:“想嫁表兄,我都是徑直去問的!”

沈怡氣得頭暈,擺手教女兒出去。古冰容微微垂目,轉身就走,回到房中,輕輕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