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孔穎達身為國子祭酒,但因又重修《五經正義》一事,國子監中事務。除非重大儀典之外。均不再過問。就連擔任太子右庶子一職,也得許可,由趙弘智接任。脫身開始專心修書。孔穎達這座府邸本是朝中所賜,規模不甚大,分為前後兩院。後院乃是家人居住之所,前院就是辦公的所在。正堂左右分為書房及會客室,平時與眾人商議事務,便均在書房之內。前院兩側偏房,便是同事修書的場所,分別諸經,各有房間。

此時修書之事方始啟動,諸人也都結束了當前事務,逐次來孔府報道,準備開始重新審訂《五經正義》。能參與此事者,均是博學名儒,除了上次盧鴻見過的顏師古、馬嘉運之外,更有司馬才章、王恭、王德昭、朱子奢、谷那律等聞名已久的前輩高儒。

待得眾人均已到全,孔穎達便在自己書房中,主持召開了再次審訂《五經正義》地第一次工作會議。會上先是宣讀了當今聖上關於重新審訂《五經正義》工作地旨意通知,學習了朝庭有關審書工作地指示精神,回顧了第一版正義發行以來取得的成果及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對審書工作中存在的熱點及難點問題進行了認真而熱烈的討論。會上國子祭酒孔穎達同志做了發言。孔祭酒指出,審書工作是聖上交辦的一件重要工作,是關係到大唐文化事業發展、影響到科舉工作舉辦的一件大事,是關係到大唐社會和諧、文明昌盛地智力準備和精神引導。因此,審書工作一定要在緊緊團結在當今聖上的周圍,在朝庭的指導和支援下,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以下定決定、排除萬難、不怕犧牲、眾志成城的大無畏精神,優質高效、保質保量的完成此次審書工作,以實際行動為大唐建設貢獻力量。

孔穎達修養本深,學問功夫紮實,這一番講話下來,引經據典,有理有節,起承轉合,俱有章法,直說了有一個多時辰。在座諸人洗耳恭聽,還有數人手持新版線裝筆記本,邊聽邊記,一場會下來,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楷,另人不由佩服這記錄功夫。

只是待到討論之時,卻是難有進展。孔穎達為人比較隨意,會上更是鼓勵大家暢所欲言,因此眾人都也各抒己見。原來此次

將書回爐重修,主要是因為存在幾點問題,在使用中處。

一是《五經正義》經義龐雜,規模過大。本來朝庭編纂《正義》,是為科舉取士制訂統一的經解教材和課試標準。因為當時不僅學分南北,更有各姓“師法”、“家法”,各不相同,義理混雜,眾說紛紜。前朝隋代首開明經、進士科取才以後,“自正朔不一將三百年,師訓紛給無所取正”,因沒有標準經義,眾博士幾乎無法評卷。有鑑於此,唐太宗下令孔穎達主持編纂五經註疏定本。但孔穎達主編的這部《五經正義》雖然基本統一了經義,但是引用太甚,連篇累牘,足有170餘卷。若真以此為教科書,不說出版之事成本過高,工程浩大,就說是教學引用,也是難為人。因此朝庭便有意精簡篇幅,去蕪存精,以利流傳。

二是《五經正義》博採眾家,廣納諸說,頗有矛盾紕漏之處。初次修書時,乃是在眾多地經書章句中,選擇一家註釋作為標準,然後對經文註文詳加疏通闡釋。其他編修之人負責具體註疏,凡有矛盾爭議之處,再由孔穎達綜合諸說定奪,以為終論。如《正義》中《易》採用王弼注,《詩》用毛傳鄭箋等,其他諸經,也均以前人流傳較廣地疏義注本為宗,整理成書。雖然此法成書迅速,易於採編,但諸經之間經義也有難免互悖之處。加之成書太快,難免存在疏漏謬誤,故需要重新考訂。

三是《五經正義》一些詞句,因採前朝舊義,有失朝庭體統。如在《尚書。“大隋”,實在是有違君臣體統。似此之類,皆因依據舊時疏本,而與修諸儒又失於詳查的緣故。這些自然是須得一一刪正,以明正朔。

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