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頭的人可不多,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沈處長在“老闆”心目中的位置。

而他那幾句話,也在屋子裡的人群中,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這也難怪,雖說昨天一早程家驥就給主管軍官述職事宜的軍政部,拍了一封“奉令照辦,刻日抵渝”的回電,可恪於部隊長在離隊述職前,總要拖上幾天以把部隊裡一切事務安排停當的不成文的官場慣例,誰也沒有料到程家驥會說來就來,竟是連一天也沒耽擱。

“時間的確很緊。我來的目地就一個。請諸位就這上面地疑問。儘快的做出一個結論來。”方才一落座,“老闆”便開門見山的給這場研討定了調子。

“老闆”地話聲一落,沈處長便開啟他夾在腋下的那個資料夾。拿著一張寫滿了蠅頭小楷的毛筆字的信箋走向了鄭主任面前。

剛開始時,自恃甚高鄭主任還想等著沈處長給他遞到手上,事實上以他的資歷、地位也有這個資格。可當他瞄見沈處長所執的那張信箋上的那筆字跡時,竟忙不迭地站起身來,雙手去接。

看到鄭主任這番做作,在場地這些對其的孤高自傲地為人,知之甚深地校官們。也俱都是面色一肅。這個現象其實再是好解釋不過了。在時下地重慶,除了最高當局的“御筆親書”外。再沒有別人地區區一張紙幾十字。能有如許驚人的威力了。在詫異程家驥一個半路出家的雜牌將領。竟能這麼得最高當局器重的同時,眾人也真正意識到了自己正擔負著的這項任務的份量。

“你們馬上抓緊議。我就在這等結果!”似乎是生怕已有點顫顫驚驚的部屬們還不夠重視,“老闆”又在眾人了心頭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在經過連連“加碼”後,每一個參與其間“研究員”的心理壓力之大,是不言而諭的。評議就這麼著,在壓抑至極的氣氛下進行著。受這種氛圍影響,大多數人在表述自己的意見看法時,說話的聲音都是輕而又輕,就如同在交頭結耳、竅竅私語一般。即便是鄭主任這位“天子門生”,也是說著說著鼻尖上就冒出了細微的汗粒。

“老闆”倒也有些氣度涵養,在眾人爭執討論的過程中,他一直默默無語的座在一旁,翻開批閱著他自己帶來的其它檔案,好一副兩耳窗外的樣子。可在外勤單位呆慣了的沈處長,就沒那有那份養氣功夫。起初還能硬撐著,隨著時間的步步推移,他的小動作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逸夫,反正這裡的事情,一時半會也完不了。你管的雜事多,還是先去忙你的吧。過會匯總時,我讓人去叫你。”見此情形,“老闆”在心裡暗歎了一聲後,體貼有加的對他的愛將說道。

“老闆”料得不錯,雖然有其親自座鎮,可這場分析會議還是從下午三點足足開到了晚上七點,方才進入了匯總階段。

“副痤!在權衡討論後,大部分同仁都認為,“上面”所擔心那些個情況,都不大可能出現。”

“鄭兄,請說說理由!”

“首先應承認,程家驥系統的軍隊的戰鬥力是相當強勁的,其已半公的特工力量的能量雖小,便辦事的效能也還算過得去。但程家驥要是想形成一股有生命力的割據勢力,還缺少許多必須條件。比如說,他手上沒有一個可靠文官集團,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得出來的,更不用說到目前為至還看不出程家驥有任何想要自行培養地方幹部的跡象。再說,從程家驥這兩年在其所佔據的地算裡的所做所為上看,他也沒有表現這方面的主觀願望,否則不會對當地計程車紳豪族不例行拉攏,對所屬各縣的大大小小的官員,也基本不加撤換更替,以致於那幾個縣地方勢力都還心向桂系。要知道,這些人都是一個政權的基礎,沒有他們的支援,就算他減的稅再多,也不過得那些小老百姓叫幾聲好,終成不了什麼大的氣候。起碼從表面上看,確如程家驥自己所說,他只是在借地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