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主人客人,光是介紹一遍就花了不少時間,等到坐下後,酒才二巡,慕容暘便進來向田浩覆命說城外的駿馬已經安置妥當。

曹議金指著慕容暘說:“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慕容暘叉手行禮道:“啟稟曹令公,末將慕容暘,現在軍中領副都尉之職。”他聲音洪亮,曹議金聽了歡喜,就命賜酒三杯。

慕容歸盈一張臉皺巴巴的,全身剩下不到三斤肉,聽了慕容暘自報家門後道:“你姓慕容?我慕容氏祖上有一支曾隨郭昕公戍守龜茲,後來隨軍西遷,幾代下來就再沒訊息了。這位慕容副都尉,你可還能記得家族祖上名號否?”

新碎葉城的幾個大族,如郭、楊、安、慕容等,都最為重視家族譜系,因為這是他們作為大唐後裔的明證,也是安西唐軍能夠團結的重要精神支柱,慕容暘本人的才能雖然不如慕容春華,卻也頗以家族為驕傲,這時說道:“自然記得。”

慕容歸盈道:“試背誦與老夫聽,不知可否?”

慕容暘也不推辭,當即一代又一代地背誦上去,說到第六代上,慕容歸盈眉毛一揚,命跟在身邊的孫子慕容據:“速速去祠堂取族譜來!”他孫子便飛奔而去了。因慕容家的家族勢力雖然在瓜州,祠堂卻在沙州。

眾人且飲酒,不多時慕容據取了族譜回來,慕容歸盈照著族譜一排,大喜道:“這位小哥,果然是我同宗!”

法信等一聽又驚又喜,田浩對慕容暘笑道:“咱們這次是來認親戚,結果還真讓你見到了一門親戚。”

論輩分,慕容暘比慕容歸盈矮了兩輩,作為一直跟在張邁身邊的人,慕容暘也是個識大體的漢子,當即拜倒,叫了一聲“叔公”,又與慕容據兄弟相稱。

慕容歸盈呵呵大笑,道:“我慕容氏在安西除了你之外,可還有其他族人?”

慕容暘道:“不少,其中更有一人名慕容春華,如今已經官拜都尉,乃是我軍中之智將。他比我高一輩,算來當是叔公的侄子。”

曹議金的四子曹元忠性格直爽,叫道:“既稱智將,不知可有什麼戰績沒有?”

慕容暘便將慕容春華如何輔助楊易奪取滅爾基一役說了,他並不算伶牙俐齒之人,但由一個樸實的將官來講述一場山城奪取戰,可更具可信度了。

慕容歸盈大喜道:“好,好,祖上保佑我慕容家開枝散葉,在安西也有如此英才後輩,將來若有機會,定要見見。”

曹元忠道:“聽慕容兄剛才講述滅爾基一戰的前因後果,果然精彩,卻不知安西軍中若慕容春華者尚有幾人?”

慕容暘道:“末將位卑眼淺,也不敢妄斷我軍將領誰高誰下,不過若就諸都尉來說,慕容春華智謀雖然廣,論威猛則不如石拔。”

“這麼說來他是一員猛將了?如何個驍勇法?”曹元忠問。他本人亦甚驍勇,所以對勇猛之士比較上心。

慕容暘笑了笑道:“石拔之威名,在回紇人中要比在我軍內部更加響亮,因他手持獠牙棒,座跨汗血馬,就是單人匹馬,也能在萬軍之中也能殺出一條血巷來,若領個百人隊,就能擊破上千回紇騎兵,今為都尉,統兵一府,回紇人縱使有上萬騎兵,遇到他也不敢邀戰。”

曹元忠聽得一愕,與宴賓客大多不敢相信,因沙州的經濟雖比甘州繁華了十倍,但說到士兵的戰鬥力卻是不及,兩千人的歸義軍對一千甘州回紇也難以取勝。這時聽了慕容暘的話,曹元忠搖頭道:“慕容兄這話怕是太誇張了。”

慕容暘道:“我安西的精銳在於新折衝府的府兵,府兵對上回紇,以一敵五未必穩贏,以一敵三卻是沒問題的,石拔所部是我軍精銳中的精銳,就算以一破十也未必沒機會。”

他覺得自己這話並不誇張,眾賓客卻還是不肯相信,曹元德問馬繼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