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仇這才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拓跋玉兒卻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一邊哭一邊罵道:“笨蛋!笨蛋陳靖仇!你怎麼開的船,居然把船開進了魚肚子裡,還裝死嚇我們!”

陳靖仇苦笑道:“是被這魚吞下去的,又不是我開進來的。玉兒,你快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拓跋玉兒這才省得自己的失態,臉一紅,放開了陳靖仇。陳靖仇站起來道:“這兒是魚肚子裡?好大啊,哪兒來的光?”

這地方到處是藍幽幽的微光,雖然不太亮,但也能夠看清面前的一切。看過去,天頂也是暗藍色,似乎看不到頂,周圍亦大得望不到邊,不說哪兒知道是在魚肚子裡。他見火中燒的是些碎木,詫道:“哪兒來的木頭?”

拓跋玉兒努了努嘴道:“你的小郡主送你的船唄,現在都成這樣了。”

陳靖仇扭頭看去,卻見身後是一堆木片,小郡主送他們的這艘能出海的龍舟竟已破得不成樣子。他道:“船都沒了,好厲害!你們沒事吧?”

小雪抹了抹眼角的淚痕,笑道:“陳大哥,玉兒姐姐和我都沒事,掉進來時你擋著我們呢,可是你把我們嚇壞了,我都以為療傷咒沒用了。”

陳靖仇試了試身上,覺得沒什麼大礙,也笑道:“有用,小雪,你的療傷咒很有用的。現在我們想辦法出去吧。”

拓跋玉兒見他剛醒轉來,便又勁頭十足,睜大了眼不說話。陳靖仇被她看得發毛,便道:“玉兒,我說錯了什麼了?”

“我都想不出,你被魚吞進肚子裡,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陳靖仇道:“吞都吞了,還有什麼辦法,現在就該找一條出去的路。”他看了看周圍道,“那邊好像有光,可能有出路,往那兒走吧。”他想了想,又說道,“好在這兒到處都是肉,到時肚子餓了就挖一塊下來烤著吃,反正這魚這麼大,挖它一塊,就跟拔它根汗毛一樣,它定不會覺得疼的。”

小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拓跋玉兒搖了搖頭道:“真不明白你這笨蛋是怎麼想的,好像不是魚吃了你,倒是你要吃了這魚一樣。”

他們站起身向裡走去。這魚大得難以想象,要是不說,當真沒人敢相信這竟是在魚的身體裡。向前走了一程,陳靖仇只覺腳下有沙沙的聲音,也硬了許多,他彎下腰摸了摸地上,詫道:“這兒有好多貝殼!奇怪,貝殼在魚身體裡也能長?”

小雪道:“這條魚太大了吧。”

陳靖仇點點頭道:“多半如此。它吃起東西來又不會細嚼慢嚥,全是一口吞下,又全是水,貝殼進來後當然能長起來了。”

一聽陳靖仇說什麼細嚼慢嚥,拓跋玉兒又打了個寒戰,心想若是這魚會咀嚼,只怕自己人早成了肉泥了。正想再罵陳靖仇兩句,小雪忽然道:“陳大哥,那邊有亮光啊!”

前面出現的是一片淡淡的光芒,不似身周的微光那麼暗,也不是那種幽幽的藍色。拓跋玉兒心頭一喜道:“陳大哥,那是出路嗎?”

陳靖仇道:“是啊,但願是這大魚的鼻孔,別是嘴巴,不然要從它牙齒縫裡爬出去,那可嚇人。”

他還在嘮嘮叨叨地說著,小雪卻道:“咦,陳大哥,那邊好像有房子!”

房子?陳靖仇一怔,馬上就要說“不可能”。這條魚如此大,吞舟如芥,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房子都吞進來。就算吞進來了,這船都破成這樣,房子又豈能完好?拓跋玉兒在一邊道:“是房子!我也看到了。”

陳靖仇定睛望去,隱隱約約,果然見有飛簷斗拱,是有一座宮殿樣的房子。他道:“難道,那是龍宮不成?”

拓跋玉兒“哧”了一聲道:“龍宮怎麼會建在魚肚子裡,我說啊,說不定是很多年前被這大魚吞進來的人蓋的!”

想到有人竟然在魚肚子裡生活,陳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