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水光。

傅春兒聽到這裡,忍不住輕輕地問:“袁相公,恕我冒昧,可敢問一句。令尊令堂,眼下還好麼?”

她陡然覺得頭上一陣疼痛,忍不住“哎呦”一聲,大約是頭髮梳得不順,袁時手一抖,就將她幾根長長的青絲帶得斷了下來。

傅春兒忍不住回頭,見到袁時在自己身後,面色煞白,呆若木雞的樣子,禁不住大吃一驚,幾乎想去搖一搖袁時的胳膊。豈料自己的手臂卻被袁時一把握住了,握得極緊,傅春兒覺得自己的骨頭快要被捏斷了,“呀”的一聲呼了出來。袁時這才略醒了醒神,問:“你這是怎麼了?”

淚水在傅春兒眼眶裡打轉,她指指自己的胳膊,袁時這才醒過來,“啊”的一聲,放開了她的左臂,面上有點尷尬,說:“抱歉!我……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傅春兒轉了回去,道:“袁相公,謝謝您,請您繼續吧!”

每個人都有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或是回憶,然而面對袁時,傅春兒隱隱地有種感覺,她不想涉入袁時的過去或是回憶裡去,或許,對她來說,那會是太沉重太難接受的東西。於是她此時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盤了腿坐在蒲團上,眼觀鼻,鼻觀心,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也不動,勉強按捺住自己心中湧起的一陣好奇之意,和莫名的一種同情與憐惜。

水閣裡靜默了良久,一雙手微微顫抖地撫上了傅春兒的一頭青絲,背後那人,慢慢地將傅春兒散開的頭髮,一一梳攏,接著分成幾股,編成一個辮子,最後用頭繩將辮梢緊緊繫上。

袁時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要剪一朵花來戴?”

傅春兒睜開眼,茫然地問:“這時節,哪裡來的花兒戴?”

袁時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她對面。他這時已然換上了一件深衣,長髮散在肩上,又換回了男相。聽她這樣問,忍不住一笑,伸手給她看。只見袁時手裡捧著一朵碗口大小的繡球花,又叫做八仙花的,花瓣粉嘟嘟地聚在一處,甚是好看。

“多謝袁相公,這樣好看的花兒,煩您替我簪上吧。”傅春兒也並不多問,只朝袁時鼓勵地一笑。

她能大致前世曾經見過這種花的花語,似乎在中華大地,這種花的花語都是寓意吉祥的,諸如“團圓”、“美滿”之類,然而在遙遠的西方,繡球花的花語,卻有“無情”與“殘忍”的意思在裡頭,似乎是一種有著雙面品性的花兒。

她重新又闔上雙目,她能感受到袁時的呼吸,只在她耳畔輕輕地吐過,似乎又伴隨著一聲深深淺淺的嘆息。袁時一雙溫熱的雙手,將那朵繡球花簪在她的發上,突然毫無徵兆地笑道:“好了!”

傅春兒再睜開眼,撫了撫發上簪的花朵,對袁時微微笑著,說:“多謝袁相公今日出手相助,春兒感激不盡。”

她雙手一撐,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對袁時說:“只是,您今日怎地會想起用這法子來替我出氣?您以前見過那洪氏不曾?”

“見過——”袁時淡淡地說話,“黃五是個懼內的,日前就出過一次這樣的事情,黃五越是剖白,他妻子就越是懷疑。不過這次,索性讓那女子一次性疑到底罷了。讓這兩夫妻打破砂鍋,相互間問個到底,未必就是什麼壞事。”

“是嗎?”傅春兒笑道,“您扮起女相來,倒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