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豈非又再見了麼?”

說著說著,她居然又笑:“你想趕快再見,我就跟你趕快再見,這還不好?”

無忌傻了。

他實在想不到天下居然真有這種人。

連一蓮道:“現在我們既然又再見了,就算已經認得了,你就應告訴我,你姓什麼?劍

法是從那裡學來的?”

原來她並不是真的不講理,也不是真的臉皮厚,她只不過想問出無忌的劍法和來歷。

無忌當然也不是真的傻了。

他好像在考慮,考慮了很久,才說:“我也很想告訴你,可惜我又怕。”

連一蓮道:“怕什麼”

無忌道:“怕老婆,怕我的老婆。”

連一蓮道:“怕老婆的人不止你一個,你只管說,我不笑你。”

無忌道:“你不笑我,我更不能說。”

連一蓮道:“為什麼?”

無忌道:“因為我一向聽我老婆的話,她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她不准我幹什麼,我

就絕不去幹那個什麼。”

他不但忽然變得話多了,而且簡直說得有點語無倫次,夾纏不清。

連一蓮道:“難道她不准你說話?”

無忌道:“她準我說話,可是她不准我在路上跟一些不男不女,女扮男裝的人打交

道。”

連一蓮不笑了,臉已氣得發紅,忽然跳起來,冷笑道:“你不說,難道我就看不出。”

她一跳就有七八尺高,話沒有說完,忽然凌空一鞭子抽下。

她笑得雖然甜,出手卻很兇。如果在一年前,無忌就算能躲過這一鞭,也末必能躲過第

二鞭。

她一鞭接著一鞭抽過來,出手又快又兇,如果是在一年前,無忌很可能已捱了七八十鞭

了。

幸好現在已不是一年前了。

她的鞭子快,無忌躲得更快,這根毒蛇般的鞭子,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只躲,不還手。

她想看出他的劍法來歷,他也一樣想看看她的武功來歷。

鄙惜他也看不出,這位姑娘的武功居然很雜。

也許就因為她學得太雜,所以功力難免不純,無忌已聽出她的喘息漸漸急促,臉色也漸

漸發白,忽然站住不動了。

無忌當然也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

他只想快走。

他還沒有走,只因為這位大姑娘忽然拋下手裡的鞭子,用兩隻手捧住心窩,喘息越來越

急,臉色也越來越可怕,就好像受了重傷。

鄙是無忌自己知道,連一根小指頭都沒有碰到她。

連一蓮盯著他,好像想說什麼,連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忽然倒下去,躺在地上不動

了。

無忌怔住。

他並不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可是他不得不特別小心一點。

這位大姑娘是不是在做戲?

他不想上她的當,又覺得如果就這麼一走了之,未免也有點不像話。

如果她不是做戲又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子他連碰都沒有碰到她,就算她有舊傷復發,也

不至於這麼嚴重。

何況她剛才看起來健鋇得就像是個剛摘下來的草莓一樣,又鮮,又紅,而且長滿了刺。

無忌準備走了。

他不想在他低下頭去看她時,反而被她摑個大耳光。

他走出去很遠,她還是躺在那裡沒有動。

能小心謹慎些雖然總是好的,見死不救的事他卻做不出。

巴算上當,好歹也得上這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