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只仇恨,根本談不上感恩。”

應龍一怔,道:“可是,他適才分送食物,慨贈金葉,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應虎冷冷道:“所以我正在懷疑,他如此無端施恩,恐怕另有什麼目的。”

應老道:“老二,休以小人之心,妄君子之腹,咱們落魄到這般光景,人家不以前嫌介懷,不以猖瑣見鄙,分食贈金,體恤矜全,還能安著什麼壞心不成!”

應虎道:“這卻難說,咱們眼前雖然落魄,並非沒有見過錢財,怎能為了區區乾糧和幾張金葉子,便忘了他是風鈴魔劍楊君達的徒弟?”

應龍心頭一震,驚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怎麼樣?”

應虎聳聳肩,道:“我說出來,你一定不肯,還是不說的好……”

應龍正色道:“咱們是兄弟,只要你說的有理,我怎會不肯呢?”

應虎揚目道:“這話當真麼?”

應龍道:“自然當真。”

應虎四顧一眼,忽然壓低聲音說道:“依我之見,咱們等一會請他喝酒的時候,不妨設法套問他來長安的真目的,然後,就在席前將他擒下……”

應龍急道:“老二,這豈不成了恩將仇報麼?”

應虎不悅道:“假如你定要拿他當恩人,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乾脆,咱們半金葉平分,從此分道揚鑣,各幹各的。”

應龍遲疑的說道:“我總覺得這樣做問心難安。”

應虎冷哼一聲,道:“有什麼問心難安的?莫非你忘了,咱們從前受過他多少骯髒氣?像你這般只貪小利,優柔寡斷,還能算成得了什麼大事麼?”

應龍默然良久,終於點頭道;“好吧,就你你的主意,但是,在沒有動手以前,可得先試探他有沒有想利用咱們的企圖,如果人家真的純出一番好心,至少咱們也要饒過他這一次。”

應虎哂道:“容情不動手,動手不容情。大哥;四十兩金葉就買了你這個人,你大不值價了!”

應龍臉上一紅,垂首無語……口口口口

“狀元居”在城中西北角,樓高三層,彩飾金漆,站在頂樓窗首,可以遠眺“阿房宮”遺址和“昆明池”波光。

據傳說,此樓曾是唐朝天寶年狀元皇甫冉的舊居,宰相張九齡曾登樓賦詩,卻不知怎的竟成了酒樓。

時方申刻,“日月雙劍”兄弟,已經昂然跨進了“狀元居”店門。

這時的應氏兄弟,與在曲江桃林時的應氏兄弟,簡直就像完全換了兩個人,不僅由頭至腳跟,從內褲到外罩的紫白二色劍衣,全部簇新畢挺,便是腰際所佩長劍,也磨得晶光雪亮了。

儘管不久以前,應龍去跟銀鋪兌換金葉,掌櫃還當他是拾來的假貨,特別請出三四位冶金老師傅會同反覆辨認,最後確定是十足純金,才肯同意兌換……可是現在,他們縱然搬出整箱假金葉,卻誰了不會懷疑那是假的了。

兩人剛進樓門,夥計已迎了過來,謅笑躲身問道:“是二位少莊主麼?”

應虎把頭一昂,鼻孔裡“唔”了一聲,道:“不錯,咱們訂的酒庸……”

夥計不等他問完,急忙陪笑,應道:“早準備妥當了,已照二位少莊主的吩咐,席設在頂樓,二位少莊主請上樓!”

一面扯開喉嚨,一疊聲傳呼進去,叫道:“抱陽山莊二位少莊主到啦!頂樓特座,帶路了!”

應虎微一點頭,吩咐道:“咱們還有一位客人,待會兒康公子到了,請他到頂樓來。”

那夥計笑道:“少莊主不用交待,那位康公子已經到了。”

應虎一愣道:“什麼?他到了?”

夥計道:“剛來了沒多久,此刻正在樓上等著二位哩。”

應氏兄弟互望一眼,連忙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