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五個人,我也起個誓。

私下柔情蜜意的情話裡,依然那麼孝心一片,佩服啊佩服!固然石頭記開篇之時曾申明大義:及至君仁臣良、父慈子孝,凡倫常所關之處,皆是稱功頌德,眷眷無窮,實非別書可比,在這頂大帽子的壓迫之中,不敢讓寶玉說出諸如“妹妹在我心上第一等重要”的話。可對於獨自當家立計的人,情這所至,就不是轉這迂迴曲折的念頭。賈璉偷會多姑娘,情意纏綿之際,曾對她說了一句“你就是娘娘!我那裡還管什麼娘娘”,倒也是快人快語,無法無天的。若在私情之中也念著綱常倫理,倒不如干脆回到學堂裡讀書去也罷,先博得尊長的歡心,慢慢再圖個出頭之日。

忤逆不孝四個字,壓制得天下的少爺們不敢稍加異動。

讀書的時候,班上戀愛的同學甚多。一位年輕的教師頗不以為然,一次正課講完之後 ,他把手裡的粉筆一擲,道:“經濟上不獨立,愛情上怎麼獨立?”如一盞醍醐灌頂,當時就有幾位弟子頓悟:原來自己在愛情的道路上依然任重而道遠,啥時候親自掙來白花花的銀子,才算徹底脫離了屋簷下青梅竹馬的家家酒的巢窠。

女子的風采在溫婉中,男人的風采在強硬裡,為自己作主之後,才可以說得上為情愛命運作主。

有個漫畫,共四楨,大意是一個男孩由父親陪同去相親,一個身材玲瓏有致的摩登女郎與他們同桌吃飯,最後,女郎對那個中年人說:“先生,你好夠格!我不在乎你帶著個這麼大的兒子。”生活中的女性,大概是不會如此直截了當,一針見血的,但是功成名就的男人,自有其獨特的吸引。這裡面的道理,卻不僅僅“拜金”那麼簡單,自己的零用錢還要向尊長去討的少爺們,一番愛情告白都說得毫無底氣,又憑什麼讓女人心折呢?

林妹妹一往情深地愛著寶玉,那是她命運裡的侷限,是她寄居榮國府,目光所及的最好的選擇。或者,是三生石上的劫數。

做為遠距離的讀者,賈寶玉從來都是一個任憑世人譭譽的典型性人物,而沒有具體的性別。而最自然純正的男人氣象,往往在不曾著意的閒筆中:

這裡賈珍吩咐,將方才各物留出供祖宗的來,將各樣取了些,命賈蓉送過榮國府裡來,然後自己留了家中所用的,餘者派出等第,一分一分地堆在月臺底下,命人將族中子侄喚來,分給他們。接著,榮國府也送了許多供祖之物及給賈珍之物。賈珍看著收拾完備供器,靸著鞋,披著一件猞猁猻大皮襖,命人在廳柱下石階上太陽中,鋪了一個大狼皮褥子負暄,閒看各子弟們來領取年物。

這就是寧國府當家人的氣派。

因為唯我獨尊,所以才可以這般不衫不履、悠然自得地享受冬日裡珍貴的陽光,憑心頭想起什麼事來,儘可任意揮灑。

為三百年前的美女定格

閒暇時上網,最喜歡看美女圖片,對那種能顛倒眾生的風神,實在是無比的傾慕。

紅樓夢是女兒的世界,美女雲集,桃羞杏讓。可到底是怎麼個美法,曹公卻不曾細細分說。——可能一說就俗了。於是我們只知道黛玉閒靜如姣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而寶釵容貌豐美,比黛玉另具一種嫵媚風流。更妙的是,說晴雯“眉眼兒有點像林妹妹”,五兒又宛若晴雯復生;秦可卿鮮妍嫵媚有似寶釵,風流嫋娜又如黛玉,而香菱,卻又有些“東府小蓉大奶奶的品格兒”。

為了彌補這小小的遺憾,我們來聽一聽五千年第一風流才子李漁對女人美麗細節的說辭。——在他死後35年,曹雪芹出世。

在李漁的年代裡,男人們仕農工商,各司一職。而女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