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很少來信,那幾年卻多了些訊息,來信喜滋滋地說養了一個兒子——那是你小兄弟了。想來……也不過三四歲吧?”

她看著丈夫說話。來信自然是丈夫接收和回覆。

卓同甫也沒注意兒子臉色,也慨然道:“他犯了事,我們也是很久後才知。待到略略好些,懇請南邊的親朋去打聽那母子下落,卻說是已經贖身回老家去了。我們如今才進京,到時候再去……”

唐夫人對丈夫不夠關心自家兄弟的事有些不滿。唐家與卓家本是表親,她出嫁又早,婆母早逝,她嫂任母職,算是看著那個五弟長大的。卓叔源更是當她為長姊,與她更親。

唐宗騫早已面色發白,怔愣了一會,才道:“母親,上次,您在我們家看到的那個小孩,您不是說很面熟,您覺得他……?”

唐夫人一怔。其實,那天看到小凡,她衝口就欲撥出“五弟”二字,只是嫂子兒子都說是鄰居家的孩子,也便不敢往那裡去想,怎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他很像五弟呀!”唐夫人一激動,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

“兒子對五叔也沒什麼印象了,但也覺得有些面熟。……這孩子說他姓卓。”

“他不是你鄰居家的孩子嗎?”唐夫人更為緊張起來。

“不是。是我們在南邊遇到的……”唐宗騫將遇到真娘母子兩人的事略說一說。

唐夫人大為驚異。夫婦二人互相看看,都立即站起身來。

唐宗騫又道:“還有那次去王府,郡主她看著小凡,也說面熟,所以我才疑惑……”

“別廢話了,快……我們去看看!”唐夫人急急掠掠頭髮,拉著兒子的手就要走。

唐宗騫忙道:“她現在不在我們家……”

遲自越找到唐家。誰知唐家只一個老夫人在家。問及真娘母子的下落時,沈夫人自是懷疑,不肯說。

遲自越心裡焦急,卻只得耐心問詢。沈夫人最後無法,只得告訴他,真娘到郊外他們唐家老房子去住了。

遲自越問明道路,向魯王借了一匹馬,飛馳而去。

真娘自那次小凡到王府一事,愈是不安心住在附近;再加上唐宗騫回來偶然提及宰相府近日遭遇的流言蜚語,她更是心神難定。她執意要離開,只想過平靜的日子。唐氏母子再三挽留,最後要她在郊外暫時住下來,日後再想其他辦法。

真娘盛情難卻,只得到了那裡。唐宗騫將房子收拾打掃之後,安排好一切,拜託了那裡的鄰居,才離開。

她本欲向唐宗騫招呼一聲,還是堅持離開的。只是一來生活無著,她雖想靠自己雙手過自己的日子,卻一時沒有更好的去處;二來,她還是又放不下……

這麼多天,離開了那些紛繁複雜的一切,可那些似乎還是糾纏著她,讓她根本不能有片刻安寧。

她想逃避,可也明知逃避不了;她想面對,但又如何面對呢?

不管是逃避,還是面對,她都不夠勇敢。

韋珮珠身為貴族千金小姐,一向在人前要強好勝,且又無辜受此牽連,如何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她不忍心因自己而讓韋珮珠陷入絕境!

遲自越雖然這般孤注一擲,不顧惜自己和他人的聲名地位,或許只為找尋她吧?她也根本沒有資格、也不會忍心再去責備怨恨他的!

而她卻也不願把這所有的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不給自己活路——她一個人又如何揹負得了那麼多那麼重的負荷!

可是,她又該怎麼辦呢?

人是逃開了他,可心卻還是像以前一樣,離不開。也許自從相遇,就永遠也離不開的!尤其是那最後一晚,他的傷,他的痛,在經歷了這麼多天的分離之後,卻格外清晰地刻在她的腦海裡!

她真的能永遠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