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爾瓦,不是別人。

但是,家裡還有一個格蘭·巴魯多。父親會在他犯錯時對他嚴厲的斥責,卻會在轉過身後看著格蘭努力的樣子微笑。母親看他的樣子也是那樣。

那與對著我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和那三人呆在一起越久,越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我就像一個活著的記憶,一個幽靈,又或者是一個殘像。

在科學上只有意識沒有肉體的生物是不存在的。

超越生死的重生是不被允許的。

我是不被允許的存在。

後來大概害怕我發現真相,就不准我再接近各種研究。

不過,太遲了

不是這樣的!阿爾瓦看著記憶中卡斯帕·巴魯多對格蘭溫和的笑容想大聲否認卻發不出聲音。

所以我離開了。離開後中央來到學者號,我發現的能讓我活下去的還是那人的天賦。我是個生物材料方面的天才。

站在聖布魯諾的校長室,拿著布魯諾給的god's shield的古舊資料,看著紙頁底端的署名,A·M

阿爾法列特·馬科斯,就像個夢魘。

“你是自己喜歡生物學的對不對?”布魯諾這樣問我。我只覺得好笑,誰知道呢?也許只是本能也說不定。

“知道為什麼科學家喜歡創造嗎?”布魯諾又問我,我怎麼知道。他笑著說,“因為想向這個世界證明自己,透過創造一件物品來向世界宣告自己曾經存在過,讓自己成為歷史的一個標向。”

聽著真的很誘人。透過自己的成果向世界證明自己,留下自己存在過的正劇嗎?好像值得一試。

但是,就連這個也被拿走了。因為某些原因god's shield沒能署上阿爾瓦·馬科斯的名字,就連阿爾瓦·馬科也不行。

GS計劃書的設計者名單上只有一個縮寫,A·M

又是A·M,我已經不想活在曾經的陰影裡。

天上的浮雲飄渺又遙遠,躺在這裡看似乎正好,沒有任何建築的遮攔。乾淨的,纖塵不染,看著連心情都平靜了。

阿爾瓦發現視角又回到了他第一眼看到的一幕,他正在死去。

其實,那時我就死了。當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死了。

我的天才不是我的。我的成果不是我的。我的親人也不是我的。這樣的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的人生,從來就沒有真實過。

它就像一個由零碎的,種種不屬於我的記憶拼成的醜陋拼圖,破爛,混亂。

人都希望有來生。

但是,如果真的有來生,如果真的有來生,阿爾瓦聽著另一個自己自語般低囔著一字一句說。

如果有來生,那一定是神對違逆生死的人,最嚴重的懲罰。

阿爾瓦沉默著聽著另一個自己的自白,有些傷痛沉重到已經不是能用言語就安慰得了。

你想要這具身體的話,就給你吧。另一個阿爾瓦忽然說道。

“你不是記憶!”阿爾瓦驚訝。

“記憶,又或者本體意識,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有意義嗎?”

“你沒死!”

“有意義嗎?”另一個阿爾瓦沒有任何波瀾地反問“這樣活著和死去有區別嗎?怎麼樣都好,你就乘著這次融合,成為本體意識吧。”

“為什麼要放棄?明明這麼努力,明明這麼不甘心,為什麼不活下去!看下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阿爾瓦衝著另一個他大聲喊道,雖然看不見他在哪裡,卻知道他能聽到。

阿爾瓦不能理解這樣的放棄,明明有夢想,也想向這個世界證明自己,就這樣放棄了,如果這樣就讓他放棄了。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