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場賣掉然後買饅頭吃唄。新六區隔三差五就會有新流民進來,體力好的還能去工地混個溫飽,老弱婦孺即便不會餓死,也肯定吃不飽。

這孩子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正是新陳代謝旺盛的時候,又沒有體力出去掙錢,肚子餓了難免會想歪主意。

自己小時候雖然沒捱過餓,可肚子裡沒油水總是犯饞。然後就跟著小舅舅他們去銅管廠偷廢銅、去地鐵工地偷鋼筋頭拿回來換錢買糖、買冰棒。將心比心,這孩子怕是還要強點呢。

“……五週!”小男孩一聽有工錢了,用袖子抹了把鼻涕眼淚,咬著嘴唇使勁兒算。

“那你五週之後,除了還我的五毛錢,一共能掙都少錢吶?”

“兩塊錢!”

“哎呀,都答對啦!來,獎勵一塊魚乾……吃吧,這是你用學習好掙來的,靠本事掙飯吃理所應當。不過你還得告訴我,這些都是誰教的?”

這個答案讓洪濤有些意外,安全區裡的適齡兒童,聯盟是允許進入學校讀書的,不要學費但要交伙食費。別看一個月才塊八毛的,依舊有很多流民不願意交或者交不起。

以這孩子的年紀和生活水平估計也是沒上過學的,可他的心算和邏輯思維能力一點不低,二三年級的水平得有了。

“我叔……他知道的可多了,每天都給我們講故事,過生日的時候還給我們買油餅吃。”美食一出場,小男孩的牴觸情緒明顯減弱,話也多了起來。

“嗯,你有個好叔叔。不過他沒和你說過不能偷別人的東西嗎?”這要是放在以前,洪濤肯定會拿出點食物讓小男孩帶回家,說不定還會給點錢。

但現在不會了,在疆省遊蕩了八年多時間,除了讓他練就了一身野外生存和放牧、打漁的本領,還把心給磨得更硬了。

一個人如果天天看悲劇,很快就會把悲劇當喜劇看。疆省流民裡日子過得慘的比這裡多的多,別說饅頭和油餅,能頓頓吃上野菜粥就是小康。

也不光是洪濤心硬,老虎他們在旁邊聽著同樣沒任何表示。要說心硬,這些人更甚。他們不光看過很多此種情景,還親身體驗過。

“……我不是偷……想給叔買雙鞋,他後天就要過生日了,從來都沒有過生日禮物。我能幹活,有工錢了就不算偷!”但小男孩依舊還是很執著,打死也不想承認偷的事實,為此寧可不吃魚乾了也得把道理講清楚。

“……”此話一出,棚屋裡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定住了身形和表情,久久不再言語。

“艹……我兒子要是能像他一樣懂事,我累死也情願!你叔的腳多大號碼?”

黃牛又開始回憶了,喪屍病爆發之前他不光有兒子,還是兩個。一想起往事,四十出頭的漢子淚如雨下,大步走到床邊,從下面掏出自己的揹包。

“43號……”小男孩有點被嚇住了,他還不太明白這個黑乎乎的大叔為啥哭,趕緊把魚乾放下,還用手向遠處捅了捅。

“……”黃牛停住了動作,轉頭向老虎看去。他長得挺敦實,但有一雙小腳,穿41號的鞋,頂多42,顯然是沒法慷慨解囊了。

“給!”老虎雖然沒掉淚,可腮幫子上的肉一直都在動,估計是咬著牙忍呢。他們在喪屍病爆發之前大多數都有家庭和孩子,本以為隨著時間推移會慢慢淡忘,結果讓小男孩一句話給破了防。

“來,鞋拿著。記住啊,這雙鞋要一塊錢買,以後從你的工資里扣。還有,回去之後知道和你叔怎麼說嗎?”洪濤接過鞋塞進小男孩懷裡,但沒鬆手。

“……”小男孩死死抱著鞋,眼神裡全是迷茫。

“你要說從市場裡買的,錢是去我們工地上打工掙的,懂不?”洪濤幫小男孩編了個瞎話。

“……”小男孩還是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