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遠忽近,不時閃爍的光影,勾勒出舞女窈窕的身段,優美的曲線和輕盈的舞姿。

他伸出手去撫摸鏡面,往時冰冷堅硬的青銅,今日摸上去竟全然是另一種觸感,就好像……摸到了女人細膩溫暖的面板,溫潤柔軟,再看那道舞蹈的人影,越發變得明顯了,已漸漸顯出模樣,大紅的裙裝,紛繁的彩飾,紅豔的妝容,與女子秀美的容顏,都一一在目,那新娘閉著眼,拖著沉重的嫁袍卻絲毫不為其所累,不停地跳動著,像要永不停歇。

男人著了迷般看著,看著新娘好似跳動在自己指尖,那一身嫁衣紅得幾乎像是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甚至,他覺得自己已經觸到了那種炙熱,沿著他的指尖,一路向上,蔓延到他的全身,幾要引得靈魂也跟隨這種舞步戰慄起來,女子一直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了……

是夜同一時刻,就在男人觸到那團火光的剎那,城市的某個角落,面容懶散的青年男子突然朝這個方向望來,舌尖輕輕點過唇瓣,眼梢一抹貪婪的色彩轉瞬即逝。

蘇淺醍停下車,朝面前被人群包圍的豪宅走去,湊熱鬧的住戶們將他的目的地圍得滴水不漏,他努力向裡面擠去的行為引來人們的不滿,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都這麼沒禮貌,看個熱鬧擠什麼擠?不知道講究個先來後到啊?!

面對眾人指責的目光,蘇淺醍終於無奈地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住戶們頓時驚異地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道,拉禁戒線的同事也忙拉起帶子讓他進入。直到蘇淺醍走進豪宅,身後的人們還在詫怪,想不到這麼個白嫩俊秀的年輕人卻原來會是警察。

一進到屋裡,正在和身旁人說話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便笑臉迎了上來,“小蘇回來了啊!”

“組長。”蘇淺醍頷首示意。

“你這假期剛完就出了案子,看來該是勞碌的命,天老爺都見不得你休息好啊!”

重案組組長劉海平長著中等身材,體態健壯,人到中年但精神頭很好,總是滿面紅光,說話喜歡大著嗓門。只見他爽朗一笑,厚實的巴掌就拍上了蘇淺醍看似單薄的肩膀,他身後剛才同他說話的年輕人看著都替蘇淺醍疼。

倒是被拍的蘇淺醍好像早已習慣了面色不改,連晃都沒晃,苦笑道:“組長你就調侃我吧。”

“哈哈,也算是能者多勞,你就別鬱悶了。對了,我給你介紹個人。”他說著拉過身後的年輕人,“喏~這是我們組新來的‘菜鳥’,陸小刀。”

陸小刀有些嬰兒肥,眼睛笑眯眯的生就一副親切模樣,他看著蘇淺醍,有些侷促。

“小刀啊,這位可是前輩了,蘇淺醍,別看他年輕,我們組頭號狐狸就他!一等一的陰險狡詐,辦案倒是不含糊,你該學的學,可平時躲著點,不然什麼時候栽他手上都還傻樂呢!”劉海平語重心長地教導著,直把小菜鳥唬地一愣一愣的,看向蘇淺醍的目光又驚又懼。

被黑了的蘇淺醍看似不在意地淺淺一笑,朝陸小刀無奈地擺擺手,無辜的模樣,配上那張俊俏的臉蛋,怎麼看也不像組長口中的可怕,單純的小刀同學頓時安下心,認定組長故意嚇唬他呢,也衝蘇淺醍傻呵呵的笑,一旁的劉海平不忍直視地撫額,完了!就知道那番話又白說了,為什麼現在的人都這麼膚淺呢?為什麼不能透過表象看本質呢?為什麼就是不能看穿蘇淺醍那張小白蓮的皮相下包裹的邪惡靈魂呢?

所以說長得好就是佔便宜啊,蘇淺醍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光靠臉蛋那殺傷力也比劉海平的苦口婆心翻了三番啊。

“好了組長,你再不給我看屍首我可就回去了。”

蘇淺醍一句話將劉海平從人心不古的“悲痛”中拉回來,說到正事,劉海平的神色嚴肅了許多,而且隱隱有些難看,他看蘇淺醍一眼,朝裡走去。“你跟我來。”

蘇淺醍暗中打量劉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