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往日,珍姐兒此時定要同她辯,可這會子滿心都是鬼主意,一下抱住周氏的脖子開始撒嬌,“娘啊~女兒有話與你說,叫柳紅、紫霞兩個先出去罷……”

“鬼丫頭又是做的甚麼妖,沒空理會你,一邊去。”周氏扒開她的手,示意丫頭繼續上妝,“近了月底,鋪子上的事一大堆疊著,你爹又不是個管事的人,娘不指望你們幫著分憂,只要別來煩我就行。”

周氏說完,不免又嘆了口氣,這有哪個大族之後是光吃朝廷俸祿的,指望那點銀兩一家子還不得喝西北風去。更何況家裡如今也無人在朝為官,一家的開銷也就指望著祖宗留下的田地門鋪,與她孃家帶過來的幾個陪嫁鋪子過活罷了。

珍姐兒哪管這些個,她只知道又尋著了整治佟姐兒的法子,一刻也等不及。周氏不放話,她就近過身一手拉一個將兩個丫頭推了出去,周氏只在後頭無奈地搖搖頭,柳紅、紫霞自然識趣兒,退到外間候著。

“娘啊~我與你說……”不及周氏發話,珍姐兒就一屁股坐到她腿上,抱住她脖頸,湊近她耳邊嘀嘀咕咕起來。

珍姐兒一番添油加醋地道完佟姐兒昨日見了外男一事,周氏不覺沉了臉,“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娘啊~你竟不信我!”珍姐兒有些著惱,一下自她腿上跳起來,氣呼呼道,“表哥都跟我說了,他回屋的時候,那薛家二爺正抱著佟姐兒要家去。你想啊,在一窩男子堆裡待了那許久,出來了能是乾淨的?”

珍姐兒這聲兒不小,屋外兩個丫頭都叫聽得一清二楚,驚得一齊對視一眼。周氏怒地將她揪近身來,“小點聲,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都跟您說了是表哥告訴我的嗎?”珍姐兒這回壓低了聲,還蹙眉同情佟姐兒一回,“這事兒也怪不著佟姐兒,只嘆她命中有劫,最該死的還是那周家丫頭,怎麼就領錯了路,將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送進了狼窩裡,更叫人家白白毀了清譽。”

這話要是旁人來聽,還真當她是在同情佟姐兒,周氏卻知道她自來與佟姐兒不合,見女兒這樣的性情,難免又要教導兩句,“姑娘家家的,旁的好處沒學著,怎麼盡學了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佟姐兒是哪處得罪了你,竟這般見不得人好。”

珍姐兒立時止住了還欲說話的嘴,杏眼兒轉上一轉,轉而又撲上去抱住周氏,眨巴著眼睛看向她,“娘啊~實際你心裡正樂著不是,您不是常說不喜歡佟姐兒,二哥哥配給她是埋汰,怎麼這會子又變了個調調?”

周氏叫人說中了心事,惱地一下拍在珍姐兒臀上,“盡在這裡胡說八道,娘何時說過這話!”

“娘啊我錯了~”珍姐兒忙跳起來,心裡喜得嘴都合不攏,“太好了!趕早將她送出去算了,只要一想她要做我二嫂嫂,我就渾身不舒適,娘可要快些動手!”

“盡瞎說!”周氏多年的心結,總算是有機會解開了,她示意珍姐兒安靜下來,“這事兒可別到處去說,娘自有法子。”

珍姐兒自然樂得點頭稱是。

紀家母女心懷鬼胎,一心想要拆了佟姐兒與紀二爺的姻緣,這頭自昨日回來就不正常的薛二爺,此刻才得了確切訊息。

他一身家常衣袍,兩手枕在腦下,懶散隨意地歪在羅漢床上,邊上跪著兩個丫頭捶腿捏足。其中一個生了一張櫻桃小口兒的丫頭,斜斜眼睛看看那正望著房梁一會子噙笑,一會子擰眉,就是不曾看過她一眼的二爺,暗暗撅了撅嘴。

她手上力道不輕不重,自來服侍慣了的,知道二爺的喜好,一路自足底按摩到了大腿根子。到了這處動作越是輕柔起來,小手不時還不經意碰了幾下他的命根子。

如此這般三番五次的撩撥,薛二爺惱地一下捉住她的手腕子,嫣紅立馬白了小臉,大眼裡瞬息噙了淚,“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