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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吃無甚挑剔,只要不是油膩肥厚的大肉,他皆吃得。廚子自是曉得他的口味,菜色以清炒清蒸為主,只在我面前放了許多紅燒的肉菜。有道菜卻是每日必放在宵兒面前的右離不開個魚字。這恰恰是宵兒的罩門,或是清蒸酬魚,或是西湖醋魚,抑或是松鼠妒魚,左宵兒頂是討厭吃魚,裴衍禎卻不喜他挑食的習性,日日必有一餐帶魚的菜,也不強硬逼著宵兒吃,什麼,若是不吃,他面上若無其事地雲淡風輕無晚飯可吃,直到次日晚飯才讓進食。就讓僕從們這麼放在他面前,宵少L 若吃,他不說.亦無半句嚴厲責罵之詞,只是到了晚上宵兒便無飯可吃,直到次日晚飯才讓進食。
我看了之後,眉頭大皺,心中甚是難過。原來我不在的兩年裡,他便是如此對待宵兒的,宵兒從小乖巧懂事,過去在沈家,大家疼惜還來不及,何曾勉強他做過任何事情?
除卻不吃魚,宵兒是個無可挑剔的孩子,從不像其他孩子一般淘氣驕縱叫人操心,反而有時過於敏聰穎,貼心到叫人憐惜他的早熟。
餓在兒身,痛在母心。
昨日夜裡宵兒因堅決不肯吃那紅燒鱖魚,照例又被罷免了兩餐,直到今日傍晚,裴衍禎才讓婢女去領宵兒來吃飯。我瞧在眼中,雖氣極,卻也不想與他多理論都下去,只在僕從佈菜時都下去,由我親自一道道菜擺上桌面。
裴衍禎照例待聽見我吃下第一口飯後方才落著,但見他提起筷子就近夾了一道眼前的菜,一旁婢女看著似乎十分著急,近乎要出聲,被我挑起眼尾眼風一掃,便乖覺地低頭閉上了口。
裴衍禎自然地將那筷菜送入口中,不待須臾,眉尖便整了起來,放下筷子,修長的眉微蹙稍抬起,不待詢問責難,一旁伺候的隨從已然齊齊跪下。
我看了看那碗油汪汪,顫抖著喜慶醬油色的東坡肉,淡然道:“是我擺的菜,多吃些肉才好”說罷,便又往他碗中添了塊肥膩的肘子肉。
不料,剛放下肉,手還未縮回卻被他一下握在了手心,當著這許多僕從丫鬢,當著宵兒我一時有些著惱,用力往回掙了掙,他也不強拉著,只用拇指輕輕在我手心親暱地來回摩挲了兩下便放開我,我收回手,只當若無其事,心中卻惱,抬頭卻見他“望”著我,面色柔和眷戀,眉梢泛起隱隱受寵若驚一般的喜悅。
“妙兒說好便自然是好的。”
言畢,他再次舉著,面不改色地將那些肥肉吃了下去,非但眉頭不皺一下,還還在間隙中溫柔地將“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本欲替宵兒教訓他,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宵兒不愛吃魚便同他不喜油膩是同樣的道理,不想一頓飯下來,他非但吃得順暢,還甚是舒心愉悅,我適才替他夾肉的動作似乎一下下如撥雲見日般心情大好。飯畢後起身臨去,他還在桌下悄悄捉住了我的手,不待我推拒快速地撤開,讓我更添幾分懊惱。
宵兒倒是觸類旁通學得快,第二日午飯,我剛坐下,便赫然瞧見裴衍禎面前擺著一道鯽魚 而常放在他面前的一道素菜卻換到了宵兒面前。我一時愕然,忽然記起宵兒似乎早到了一會兒,定是他給換過來的。
只是這魚… …
還未來得及阻止,裴衍禎已然嚥下,臉色隨之微微一變,似被馬蜂的尾針輕輕一蟄,鯽魚多刺,不知是不是被魚刺給扎到了。
“你… … ”我脫口撥出,轉身便想喚丫髻去端醋來化,轉念一想,卻對自己下意識對他這麼上心感到憋氣,便硬生生將口邊的話嚥了回去。
一旁婢女趕忙上來就要將那鯽魚撤下,卻被他給攔下了,另一個隨從見狀上前欲幫他將刺挑出,卻在觸及裴衍禎忽然涼下的面色時駭然一震,退了下去。
見他又夾了一筷魚放入口中,細細用舌撇出魚刺後方才將肉吃下,我這才發現他好強到近乎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