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輕嘟著嘴。

“我家小姐啊,真是心善,這幾日,光是佈施便足足花了不少銀子呢。”

靛琳颳著寒輕的鼻子。

“臭丫頭,哪裡這般計較,你忘了你家小姐不但是這家店的老闆,還是個醫者了嗎?更何況,近來風沙連連,過往的路人多半受其侵害,我們既然是靠這些人養活自己,自然不能為富不仁。”

寒輕笑道:”小姐,寒輕也不是說你不該這樣,小姐心善,肚子裡的孩子也積德不是。”

不知過了多久,泠翕才幽幽轉醒,映入眼簾的便只是一間簡單的屋子。環顧四周,桌椅床鋪,卻又不像是人家,想來該是客棧,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了。起身下床,索性身體除了有些痠痛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

推開門走下樓,樓下正在唱歌,細細聽來,泠翕也不由暗歎曲調的精美。小二見泠翕醒來,急忙上前詢問。

“這位爺您醒了?”

泠翕看著小二。

“是誰救我回來的?”

小二聽泠翕如此問,立馬便開啟了話匣子。

“您遭遇沙塵暴暈倒在我們店門口,是玄姑娘救您回來的。”

泠翕眼裡一陣好奇。

“玄姑娘是誰?”

“玄姑娘是我們這裡的老闆娘,但是我們都習慣稱呼她玄姑娘。”

泠翕此刻突然想起自己在迷糊間好似看見了一個女子,那雙眼睛,像極了靛琳。

“你們老闆娘在哪裡?”

小二指著舞臺後。

“玄姑娘就在那後面,現在該是在研究菜色。”

不等小二說完,泠翕便已跨步上前。

“冰糖少許,豆沙二兩,再加上。”

靛琳正與廚子研究著新菜,突然間,一陣磁性的聲音傳來。

“不知哪位是玄姑娘,在下特來謝過昨日姑娘的救命之恩。”

靛琳手上的冰糖在就聽見說話聲的同時散落在地,是他。即便自己沒有回過頭,但是強烈的直覺告訴靛琳,是他。

靛琳極力的壓制住內心的不安,生怕泠翕認出自己。不用擔心,自己背對著他且又帶著面紗,他定是認不出的。靛琳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公子客氣了,既然公子已經好了,便早日離開吧。”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他日定湧泉相報。”

靛琳心中嗤笑,嘴上卻道。

“小女子林玄,施恩莫忘報,公子請便。”

“那姑娘可否轉過身,讓在下一睹容顏?”

靛琳也不轉身,只道:

“公子唐突了,小女子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著便從另一側的小門出去了。

夜半,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夜晚的大漠沒有白天的燥熱,倒也清涼,靛琳這幾日害喜的厲害,便早早睡下了。

皓月當空,一個人影輕輕的開啟了靛琳的房門,走了進來。此人正是白天的泠翕。泠翕靠近靛琳的床榻,就在他剛要撩起紗帳的時候,靛琳突然掙開眼睛。

“住手。”

泠翕沒有料到靛琳會突然醒來,手也停在了半空,靛琳急忙披上外衣,將面紗取過覆面。

“閣下深夜到訪本姑娘閨房似乎於禮不合。”

泠翕也不避嫌,反而一把拉開幔帳。

“禾碩靛琳,離開本太子久了,是否已經忘記了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靛琳的心突然一顫,他,竟然認出了自己。靛琳強忍住內心的不安,抱著一絲僥倖,他不會認出自己。

“這位公子說什麼,本姑娘不懂,還望公子自重。”

泠翕這才笑出聲來。

“不用裝了,我早就認出你了,試問誰會在睡覺的時候還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