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祺妹瞅一眼臉色不太對的張學蘭,拿眼神詢問潘士雲怎麼回事,潘士雲兩手一攤,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笑。

姚祺妹把小潘陽放在了地上,讓她自己走,小潘陽不用大人扶著已經能蹣跚走步了,姚祺妹剛把她放下,小傢伙就屁顛屁顛到東頭間找張學蘭了。

對於這種現象,姚祺妹早已見怪不怪,跟潘士雲一塊進了西頭間,關上門,姑姐弟媳兩人能嘀嘀咕咕一下午。

這個時代通訊閉塞,潘士雲高中時倒是有兩個好朋友,只是上了大學之後,一年都不能見到一次面,初時還一週寫一封信聯絡,後來各自忙大學學習和交友,聯絡漸漸就少了,潘士雲的心事也就跟姚祺妹說得多一些。

潘陽說得沒錯,張學蘭就是鑽牛角尖的性子,她自己氣了幾天,後來想開了些,也就沒那麼糾結了,反正是閨女,過得好過得壞,是她自己選的,過得差了也賴不上她!

臘月二十三祭灶,潘陽一早就被村裡的大廣播喊去開會了。

這個時代整個潘家村也就只有村裡裝了一部固定電話,用來與其他村、鄉、鎮聯絡,此外潘家村家家戶戶都知道村裡的電話號,外出工作的、上學的、打工的,想給家裡帶個話,就會去所在地的郵局往春裡撥號,不過一定得趕上潘士聰上班的時間才成。。。

像通知村裡各級幹部看會這種,潘士聰會直接在廣播前喊話,把村裡的幹部挨個喊一遍,連續喊三遍,就算當事人沒聽著,家屬也該聽見了。

每回村裡廣播響起,潘士告總能聽見他阿噠潘兆科的名字,他班上同學有知道他阿噠名字的,都會很羨慕,畢竟在這幫蘿蔔頭心裡,能出現在廣播裡的,那一定都是不簡單的人物。

是以,朝後去只要潘士告聽見廣播聲,立馬就豎著耳朵仔細聽有沒有他阿噠的名字,如果有,那準是第一時間通知他阿噠。

像眼下,潘士告剛聽見潘兆科三個字,立馬就喊潘陽,催她去開會,卻沒注意到他懷裡抱著的小潘陽有瞬間僵硬。

老生產隊的辦公室裡,潘士聰看村裡的幾個主要幹部都到齊了,招呼他們都坐。

辦公室只有兩張方桌排在一塊,上面堆滿了資料,椅子也只有兩把,坐不下的要麼站著,要麼歪屁股在方桌上打個邊。

潘士聰把上面發放下來的檔案給所有人念一遍,他嫌太長,索性精簡了話,用自己理解的傳達一遍,道,“我們荊山發現了煤礦,上頭派專家過來勘察了,預備在荊山上開採煤礦,另外檔案裡還傳達了,要在荊山上建發電廠。”

發電廠的建立,大多靠兩種能源支援,一是水發電,像三峽電廠,二是靠煤發電,後者多數要靠近煤礦源頭地。

聽潘士聰這麼說,村裡一干部拍著大腿,快活道,“早就有人說我們荊山是坐寶山,還真是!我們要發啦!”

採礦和發電廠若是相繼建立,一來解決勞工問題,二來外來務工的人員增加,將意味著對鄉里物資的購買力增加,那必定會帶動整個鄉的發展。

潘陽道,“若是建廠,那必然要平山頭了。”

荊山只是綿延山脈的一腳,單他們鄉這片,就有兩三個山頭,不可能全部都有煤礦,建電廠的山頭肯定是要平了。

潘士聰點頭道,“是這樣,建電廠選的這片山頭剛好歸屬我們潘家村,上頭給了我們指標,讓我們儘可能在兩年內把山平了。”

兩年之內平山,那可是不小的工程量吶。

有人趕緊問,“我們有補償不?若是不給補償,誰能有那閒工夫去平山吶!”

隨即有人附和道,“就是,我們的田山上還有不少呢,佔了我們的田,給不給錢啊!”

涉及到自身利益時,大家都很敏感,那指定是先考慮有沒有傷害到自己的利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