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就停在窯廠曬磚廠上,潘士松麻利的上了駕駛樓,起火發動卡車,王有地他女人自作主張的爬上了副駕駛樓,手腳沒地方擱似的,東摸摸西看看。

天知道,她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坐這種車呢!

潘士松沒好氣衝道,“你手放老實點,碰壞哪裡我讓你賠哪裡,你賠得起嗎,賠不起就從有地叔的醫藥費里扣。”

聞言,王有地他女人忍不住撇撇嘴,卻也不敢再手腳亂動了,萬一真給她碰壞了什麼東四怎麼整!

潘士鬆開卡車在前,姚祺田開拖拉機在後,兄弟兩個一道去了市裡,辦理了出院手續,半下午的時候就把王有地給接了回來,進了潘家村,潘士松把卡車停在了王有地家門口,哪知潘士松前腳從駕駛樓裡下來,王有地他女人後腳就從姚祺田的拖拉機上跳了下來,伸手攔住潘士松,嚷嚷道,“把車開你家去,前些天有地在醫院住院就算了,現在人也出院了,該給我們一個說法了吧,把車停我家是什麼意思,還想賴賬不成?”

潘士鬆氣得抬手想揍人,衝口道,“我要真想賴賬,今天還能興師動眾去接你們?別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給我讓開,我開車了,撞死誰拉倒!”

潘士松性子烈,可不像潘陽那樣會說軟話,受制於人這麼些日子就已經夠憋屈的了,再忍下去,他潘士松就真成縮頭烏龜了!

瞧著潘士松一副齜牙咧嘴,隨時能揍人的模樣,王有地他女人也有些發憷,眼下她旁邊站的都是王家的女人孩子還有兩個半死的老東西,真要幹起仗來,她絕對討不到好處。

幹仗討不到好處,嘴上還是要佔上風的。

王有地他女人還想吵嚷,卻被王有地呵斥了一聲,“閉上你的臭嘴!先把我扶進家去,其他事以後再說!”

這女人,他都這副半死不活的樣了,她第一時間不想到他,還想著去管人家要錢,錢錢錢,掉錢眼裡了!

可憐王有地一隻手一隻腳打上了石膏,卡在駕駛樓裡壓根沒法動攤,沒個人來幫忙,壓根都下不了車。

潘士松和姚祺田一左一右,攙扶著把王有地送進了家,總的來說,潘士松對王有地的印象還可以,最起碼王有地醒來之後沒吵嚷過要賴人,王有地越是心平氣和,反倒越是讓潘士松心生愧疚,主動道,“有地叔,你先在家歇兩天,等你緩過來勁,我們再談其他事,你放心,我阿噠肯定會給你個說法。”

王有地點點頭,還算和顏道,“成,你們忙著去吧,有事我同你阿噠說,你小孩子一個,也做不了主。”

從王有地家裡出來,潘士松和姚祺田把卡車還有拖拉機直接開回了窯廠,這個點窯廠還沒放工,雖說前些日子發生了坍塌事件,但並未影響窯廠的正常運作,每天來窯廠打臨時工的工人也不見減少,當然,他們幹活之餘,談論最多的還是王有地被砸的半死不活。

不知道是誰突然道了一句,“誒,你說潘兆科出了這個紕漏,會不會破產吶,還能發我們工資嗎?”

自從管理模式生了變化之後,窯廠的工資由原來的一天一結算,改成了月末結算。

發不出工資這個聲音在工人裡頭冒出來之後,大家不免有些恐慌,一時間議論紛紛,生怕活白乾了。

作為窯廠的會計和監工,張欽銘從潘士雲的話語裡多少知道了些目前情況,他一個外人,這個時候能做的也不多,潘兆科平時待他不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窯廠盡心盡力管好,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其他差錯。

眼下瞧著廠裡的工人情緒比較激動,張欽銘沉著喊道,“你們放心,工資一分錢都不會少,這個月的錢已經在我手裡了,你們只要好好幹,不怕拿不到工資,誰要是藉機偷懶了,到時候拿得工資比別人少,那可不怪我,我必須得提醒你們,你們現在是按件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