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皇帝開始閱起秀女們新寫的評論,一張張看過,皇帝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拿出三位秀女兩天的評論並列排放,皇帝開始重新省視太后的此番舉動。原是這三位秀女的評語相差甚大,昨日尚可分清甜鹹,今日卻是一併道好,徹底放棄奶羹本身的味道。

“這三位撂了牌子,自行婚嫁吧!”不用太后選擇,皇帝先行做出了決定。

再次把嫤瑜今日的評述放到最上面,皇帝的指尖敲打著頁面,目光落在石文炳的名字上,“其餘幾位都略有改動,還好不曾失去辨析味道的能力。獨獨這瓜爾佳氏,與昨日所寫分毫不差,只是落筆書寫愈發工整,不如昨日逸性,想是有些緊張,但也是難能可貴。”

太后囅然而笑,“哀家就說嘛,這是個好孩子。這世道變得可快,三年五載就是一大變。它變,你也變,哪兒能變得過來。人呀,總還是要守住本心,不該變的,就莫要變,以不變應萬變,也不失一種活法。”

皇帝汗顏,忽覺著平庸樸實的太后散發出智慧的光芒,赫然表現出大智若愚的本真。

“太后額涅說得對,朕也看好這孩子,堪配太子。”皇帝不顯山露水說出這番話後,平靜地看向太后。

果真,太后喜上眉梢,不察皇帝的意味深長,表現出英雄所見略同的相知,“既是皇上開了口,哀家也表個態,選這孩子做太子妃,合適。”

“只是,”太后猶豫了一下,“長泰是太子的親舅舅,皇上當真願意舍了長泰的閨女?”

皇帝還沒應聲,抬眼就見胤礽昂首闊步而來。索額圖倒是腿腳利索,這麼快就把胤礽給請了回來。開春時,皇帝與胤礽提過選秀,胤礽正是滿腔熱情投入火器營的組建,只恭順地表示,終身大事聽從父皇、皇祖母的決定。現下,他卻拋下火器營,匆忙趕回,索額圖還真有能耐。

太后剛與皇帝達成共識,正在興頭上。一見胤礽,太后便獻寶似的把嫤瑜的評述遞到胤礽手中,迫不及待講清來龍去脈,只盼著胤礽也能得出相同的結論。

胤礽看過後,不動聲色,隨手擱於一旁。接著,胤礽從其它的紙張中,挑出兩張並排鋪好,指尖指向頁面右上側書寫者的出身家世:內大臣費揚古之女,烏喇那拉氏,正黃旗滿洲籍。

“汗阿瑪,皇祖母,光看書寫評述,兒臣覺得這個不錯。”

怒焰“噌”地揪緊皇帝的臉色,“讀了這些年的書,練了這些年的字,你就這點眼色?”

皇帝站起,從中翻出另外一名秀女的評述,指尖彎曲叩響出身書寫的位置:掌鑾儀衛事大臣一等公長泰之女,赫舍里氏,正黃旗滿洲籍。

“怎麼不選你自己的親表妹?”皇帝的怒火脫口而出,“索額圖請你回來,就是為了添亂。”

話完,皇帝拂袖而去。太后張口結舌,茫然無措地看向胤礽。

☆、第38章 皇帝之謀

直至父皇的背影完全消失,胤礽坐下,重新拿起嫤瑜的書寫,專注地看了起來。

太后回過神,坐到胤礽身旁,側目打量。瞧太子這神情,顯然不是厭棄,而是陷落。

“哀家不懂書法,可你汗阿瑪說,這位姑娘寫得最好。太子,依你看,真就不如烏喇那拉氏?”

胤礽的視線沒有移走,仍然停留在嫤瑜的字上,“皇祖母,我的太子妃是不是就從這五位中選出?”

太后點頭,命晚霞把留下的牌子取來給胤礽看,幾輪精挑細選,就這五位姑娘了:

掌鑾儀衛事大臣一等公長泰之女,赫舍里氏,正黃旗滿洲籍。

內大臣三等公費揚古之女,烏喇那拉氏,正黃旗滿洲籍。

護軍參領護滿之女,瓜爾佳氏,鑲黃旗滿洲籍。

福州將軍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爾佳氏,正白旗滿洲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