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拔去了。

而空間裡的泉水雖然神奇,但萬一哪天不能用了怎麼辦?醜醜明顯不是無主之靈,隨著他法力的增強,有一天他的主人來了必須交還時怎麼辦?

求人不如求已。錢靈犀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得趁醜醜還跟著自己的時候,儘量掌握屬於自己的力量,這樣在外人面前不必遮掩不說,還不怕任何人的覬覦。

錢靈犀堅信,只要自家的甜菜品種優良,九原這大片的廣袤土地,難道就找不到一處容身之所?到時,經過一段時間的蟄伏,想必高傑的疑心病也去掉了,那時再弄幾個生面孔,如那香料作坊一樣的處置,又有誰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一雙手套冷不丁的給人塞到她的手裡,錢敏君斜斜的睨著她,嘟著嘴抱怨,“傻站著幹什麼?幫忙去唄。都是你辛苦種下來的東西,自個兒倒不知道心疼了麼?”

因她側對著錢靈犀,窗外的陽光正好斜斜的從她身側照過來,可以清楚的瞧見她烏黑的眼睫根那兒的溼意。

這丫頭,明明就在心疼自己,卻還裝出這麼一副鴨子死了嘴巴硬的模樣。錢靈犀明明是想回瞪她一眼了,可嘴角卻怎麼也忍不住那上翹的弧度。

不知是不是從錢靈犀的眼神裡看出自己的異樣,錢敏君掩飾的扭過脖子,“人人都在著急,偏她還一副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的!噯——”

錢敏君的眼神忽地定住了,遠遠的,有一匹馬正急速向她們這裡奔來,那不是錢文仲代步的棗紅馬麼?可那樣的速度,豈是年過半百的錢文仲敢飆出來的?

連在外頭照應著的石氏都詫異的眯起開始老花的眼睛,想望清那人到底是誰。錢文仲昨天回來,今天上軍部衙門去公幹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要這麼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隔得老遠,那人就急不可耐的扯著嗓子開始吼,“夫人,二姑娘!家裡來人了,快回去!”

這是長貴,那家裡來的是誰?錢靈犀心中忽地一喜,莫不是大哥到了?雖然糖廠辦不下去了,但能見到久別的錢揚威,她也還是非常歡喜。

確實是錢揚威來了,可隨錢揚威來的還有別人。

一身紅衣的俊秀公子手執一把灑金摺扇搖啊搖的,笑眯眯的看著錢靈犀,“一別數年,二位小姐可還安好?”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有沒有西瓜請我吃的?”

噗!錢敏君忍俊不禁,這位公子,不正是當年她們姐妹在京城大佛寺外認得的那位代郡王世子洛笙年?

她經這幾年的學習,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傻氣的小女孩了,當下落落大方的上前見禮,“勞世子掛心,我們姐妹一向安好。洛世子可好?”

“託你們的福,我可好得很哪。蒙皇上開恩,不僅賜了宅院,還襲了爵位。姑娘以後可以喊我代王爺了!”洛笙年故作得瑟的說笑著,跟錢敏君見了禮,又來跟錢靈犀見禮。

可錢二姑娘的目光卻一直定在他身旁的那一位身上回不過神來,錢敏君看得著急,暗把錢靈犀手背一擰,“瞎看什麼呢?夏……鄧世子又不是沒見過,難道不認得了麼?”

認得!實在是太認得了,只是錢靈犀一時接受不了啊。鄧恆和洛笙年一路並不奇怪,可他又怎麼會和錢揚威混到一處來九原的?

年餘不見,鄧恆比那時更添了幾分成熟與沉穩。一襲蓮青衣衫上雖染著風塵僕僕的疲憊,但整個人清華高貴的氣質卻是不減分毫,永遠那麼秀逸出眾。

而他瞧見錢靈犀的眼神也有瞬間的凝滯,才在錢敏君的提點下,含笑施禮,“想是這長途顛簸,把人都汙得面目全非了,是以錢二姑娘一時錯愕,也是有的。”

有他這句玩笑頓時化解了見面時的小小尷尬,洛笙年以扇擊掌笑道,“說得極是!這一路也太難走了,早知道我才不跟你來吃這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