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博隨口道:「說尋德高望重的先生,老夫說國子監都德高望重,那人想看名冊,被老夫轟了出去!你又沒有朝中的文書,憑什麼給你看?今日你柳奭的人來看名冊,明日褚相的人來看名冊,我國子監的臉還要不要了?」

「德高望重的先生?」

賈平安想到的是太子李忠。

這位太子看似溫和,可上次的事件後,有心人都能看出他的急躁來,不夠穩。

德高望重就能調教好他的毛病?

萬萬不能!

人的性子不少都是天生的,改不掉。

比如說當年的劉徹,繼位後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施政,被祖母竇太后一巴掌拍了個半死,從此就『改邪歸正』了。可等竇太后一去,他馬上就露出了真面目。

「可選了誰?」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不對。

太子要想增加先生,必然要李治過目。

可沈丘都不知道這事兒……

「名冊都沒看,那人嘀咕了幾句就回去了。後續又來了幾次,不過每次都是來嘀咕,再後來,老夫連門都沒給他進。」

果然是國子監祭酒,這牛逼勁讓人讚嘆。

賈平安起身,「多謝祭酒相告。」

肖博捂額,「你問這個作甚?」

陳寶嘆息,心想你都說出來了,才想到他為何問這個,祭酒,咱能不能長點腦子?

賈平安笑道:「太子身邊的人得查探一番,這不聽聞要尋先生,百騎就來打探那位先生的人品。」

「哦!放心,有老夫在,若是選了人,定然是德高望重的。」

出了國子監,包東納悶的道:「肖祭酒竟然這般糊塗了嗎?」

「你認為他問都不問就把柳奭的私事告訴我是糊塗了?」

包東點頭,「柳奭事後怕是會恨他。他好好的在國子監,何苦為自己樹敵?」

「你的眼光還不夠。」賈平安深吸一口氣,「我是百騎統領,我來國子監詢問此事,那便是公事。也就是說,柳奭私下來國子監尋先生之事不妥。肖博是老狐狸,自然不肯讓國子監為柳奭背鍋,所以就裝糊塗,把此事告訴了我。」

包東愕然,「他竟然這般狡猾?」

「他若是不狡猾,早就被人給趕走了。」

國子監祭酒的職位看似尊崇,可李治登基後就無視了國子監,錢糧雖然還有,但少了君王的關注,肖博也支撐的頗為艱難。

國子監裡很靜謐,賈平安突然止步,愜意的道:「久違了。」

學生時代的純真,久違了。

他繞了一圈,耳邊聽著讀書聲朗朗,心情格外的好。

「這便是盛唐之音。」

但這些還不夠,大唐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世家門閥把持上升渠道,由此引發了無數紛爭。

唯一能擊破這些的就是教育!

「當大唐到處都有讀書聲時,這個盛唐將會更加強大,從未有過的強大!」

……

「柳奭怕是不好了。」

肖博坐下,用毛巾擦擦臉。

陳寶低聲道:「不至於吧?」

肖博看了他一眼,「你以為老夫為何把柳奭那邊的事都說給了賈平安聽?你想想他的身份。」

「百騎統領。」陳寶面色微變,「祭酒你是說賈平安來此是奉命?」

肖博點頭,「柳奭看似平常的讓人來尋先生,可國子監的助教們都是有數的,誰能帶走?」

「太子呢?若是他是為太子尋先生呢?」

「你啊!」肖博沉聲道:「國子監的助教們學問是夠了,可他們也只剩下了學問。太子乃是未來的帝王,學問是要學,可更要緊的是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