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聽到任三爺病倒了,心裡確實是掛記的,親自買了一籃水果巴巴地趕來。只不過,這人一來,環顧著眼前這似乎冒著寒氣的房子,反而有點不太想和他碰到面了。

任三爺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白,尤其躺在床上的時候,白得幾乎發青,看去不像是隻受了風寒,反倒像是病入膏肓。

房裡的窗封得死緊,空氣感覺上有點不流通。

任三爺瞧見他的時候,眼神有點怪異,不知該怎麼形容。

任祺日突然有些慚愧。

後來任三爺喝藥什麼的,任祺日主動把活兒攔了下來,喂藥之後,又覺得悶在房裡不是辦法,親自推著任三爺到院子裡走走。

任三爺興致不錯,似乎還對他微微笑了笑——總算還有點人氣。

回去之後,任祺日有些歡喜地對著管家老何說——其實三叔他也不太難相處嘛。

一直到過了幾年,任祺日才深切地領悟到一件事。

他將酒往那高高在上的人潑去,冷聲大吼:

“任瀟雲你他媽的就是衰人——!”

他估計一輩子都記得,任三爺那張煞白的臉。

以前看過去還覺得心涼內疚——

那時候瞧來,卻意外地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