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是全在柵欄外面,觸不到。父親便會收回目光悠悠的嘆息一聲,跟她說,“我本以為皇帝能夠念在這麼多年我為他肅清北方勁敵的情面上,饒恕我們一家,卻誰知他到底不肯放過我們。”聲音滄桑至極。

丞相府的大門緩緩開啟,蘇青從回憶裡醒過來,仰著頭眨了眨眼。老丞相是父親臨死前最放不下的一個人,因為他們的祖輩都是從龍功臣,何況丞相的權位,遠遠高出地方的軍隊將領。

姬籬對丞相府似乎很熟稔,揮揮手讓僕從走開,自個兒帶著蘇青直奔老丞相的住處,一路上興高采烈地哼歌,還從蘇信手裡拿過之前買的酒,提在手裡晃晃悠悠。

早有僕從跑前頭去跟老丞相通報,到他住的院子的時候,老丞相杵了柄柺杖站在簷子下,和顏悅色的笑,“什麼風把遍請不至的狀元郎捎過來了?”

姬籬站在蘇青身邊癟嘴,“丞相你忒偏心,看見我也不招呼,虧我還特地去清風樓給你買了兩壺酒。”

老丞相杵杖慢慢走下來,在院中心的樹下坐下,“你是常客了,把這兒熟的跟自家似的,那還需要我還招呼。”老丞相唇邊帶了點笑意,吩咐僕人上茶上果品,“過來坐吧,難道還都要我這老頭子去請不成?”

蘇青道一聲不敢,先坐到老丞相的對面,姬籬在那邊哼哼,半晌不挪步。老丞相撫著長長的鬍鬚笑,“得了你小子,快過來吧。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蘇青想,這是您老沒見過他在外邊有多紈絝,多敗絮,左右他也不過在您面前乖順點兒。可是面上半點想法也沒透,嘴角還微微向上翹了翹。

姬籬撅著嘴坐到蘇青旁邊,把酒往桌上重重一磕,“下次不給你帶酒了,我忒吃虧。”

老丞相寬容的笑了笑,“好,好,此番是我的錯,下次定先招呼皇子殿下,就是聖上來了也讓他等一等,如何?”

姬籬狠狠的瞪了老丞相一眼,然後咋咋呼呼的跟僕從喊,“來人來人,本皇子要去書房,帶路帶路!”

老丞相和蘇青都在旁邊抿著唇笑,姬籬轉過臉來也瞪了蘇青一眼,然後賭氣似揪著僕從們離開了,走之前還順走了蘇信。蘇信回過頭來苦兮兮的看了看蘇青,蘇青不理,笑眯眯的跟蘇信揮了揮手,說再見。

老丞相從石桌地下盤出一盤棋,“來來來,既然狀元郎來了,咱們就廝殺一場,讓老夫儘儘興。”

蘇青點了頭,雙方分子落定,不多時,爭奪之勢已顯。蘇晏雖然從來不以閨閣女子的規矩束縛蘇青,但卻明確要求她琴棋書畫。而這幾樣裡頭,蘇青自以為棋之一項是她最得意的;不止是因著這一項是蘇晏親自教授,而蘇晏在京中的時候到底從了名師,還因為蘇晏老早就跟她說走棋等同於行軍,考驗的是下棋者的謀篇佈局之能,出其不意之意,若是想要跟北靖真刀真槍的走上一遭,這些東西絕不可少。蘇青一直以此為鑑,在這上面可謂是花了大工夫。

其實說起來,蘇晏的棋藝也經老丞相指教過,棋風上很有幾分相像,蘇青又從來是個穩重妥帖的人,少了當今少年常有的果敢活潑,兩人的棋風也就越發相似了。

至於這般的性格,蘇青自己倒也清楚,蘇晏之前就說過她不像他的孩子,說他自個兒年少時候跟皮猴兒似的,鬧得世家裡都知道蘇家出了這麼個頑劣人物,蘇藺都被他氣的好幾次想揮劍砍了他,當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