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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輕鬆自由的李清瑟相比,此時的某地,卻滿是陰霾血腥。
崔府,祠堂。
若是個陌生人,定然不會猜出此時跪著的竟是往日裡精緻華美的貴公子崔茗寒,此時的他,渾身是血,衣衫是否襤褸根本看不出來,因為已浸透了鮮血。有些血已經凝結,成為深紅至黑,有些血還在流,地上的痕跡狼狽。
他跪著,滿是血垢的臉上蒼白,精緻的嘴唇已經白得如紙,裂開如干涸的河床,他的眼垂著,呼吸微弱。
幽幽的光線從祠堂繁花的窗稜射入,他的另一面是供奉著無數牌位的祭桌,其上黑底白字牌位無數,每一塊牌位便代表一人,每一人皆姓崔,無數牌位如同長著無數隻眼,用各種複雜的目光盯著面前跪地的血人。
崔茗寒沒被趕出崔家,但面臨的是降嫡為庶。
當時丞相大怒,欲開祠堂將其除名,但卻被崔茗寒的妹妹崔茗甄偷偷跑掉,跪求正在頤養天年德高望重的崔老中堂,崔老中堂出面,這才勉強讓丞相收回決定。
但卻要將其降嫡為庶,這一點丞相堅持,崔老中堂也是無奈,最終勉強將這件事拖到了一個月後。
此時,崔茗寒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
“哥哥,哥哥。”祠堂從外緊鎖,崔茗甄買通了守衛,欲來看望他,卻無法推開門,只能勉強從推開的門縫看到其中跪著的血人。雖然崔茗寒平日裡很少與她說話,但怎麼說也是一母同胞,崔茗甄看見平日裡翩翩風度的哥哥此時如同半死之人,不由得眼淚直流。
崔茗寒未動,還是靜跪,垂著眼。
“哥哥,都是那個賤人!哥哥……嗚嗚嗚嗚。”崔茗甄痛苦,一想到李清瑟那個賤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齒,自己不能嫁給太子表哥,如今哥哥被打得半死又要降嫡為庶,都是那個賤人做的好事!“哥哥,我一定會殺了那個賤人,一定會!”
崔茗寒還是未動,彷彿沒聽見崔茗甄的歇斯底里,從始自終,從被寒院抓出來……不對,從出了皇宮至今,整整五日,他未曾說過一句話,無論是受到如何辱罵,如論是丞相夫人怎麼痛苦,他都未曾說一句話。
終於,崔茗甄哭夠了,安慰了他幾句,便小心關上了門,離開了。
天色暗了,就連剛剛射入祠堂的一點點光線也收回,本就陰氣甚重的祠堂此時更為滲人,何況那牌位前還如同雕塑一般跪著一個血人。
兩日了,他身上的血已經不流了,兩日滴水未進,他的面頰深深凹下,垂著濃密的睫毛也掩不住眼下觸目驚心的淤青,那淤青明明白白告訴著觀者,他多日未曾閤眼。
京城無比繁華,皇帝壽宴大慶十五天後,便是五公主大婚,整個京城皆是張燈結綵,紅色絲綢系滿了繁華街市的樹木,就如同整個京城都是五公主的新房一般。
皇宮內也是熱鬧非凡,因為五公主大婚,為了表示同慶,各宮主子又給下人們逐一打賞,上到掌事大宮女,下到打雜粗使宮女,面上皆是喜氣洋洋的神情。
怡景宮,桑貴妃為李清瑟籌備完大婚物件後,如今再一次投入忙如,因為那桑國王子凌尼即將“出嫁”。
就連崔府裡,也是一派“祥和”。自然是那些庶子們歡天喜地,他們終於要翻身了,一直以來都被這嫡子死死壓住,如今丞相要將他降嫡為庶,他們怎麼能不開心?開始聚在一起酗酒、嫖妓。
與這些歡快的氛圍相比,崔家祠堂就如同一處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祠堂漆黑一片,無人能看見,跪地的血人終於無聲倒地。
……
天色已黑,李清瑟平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就如同從青藏高原上剛剛下來一般,有些“醉氧”,好吧,放在此時此景,已經說是——醉自由!
雖然還是在京城,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