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尾巴狼一愣,一驚。方要張口說什麼,卻止不住哈哈大笑。笑得一會兒,才道:“誰要你的嫁妝。”

舒棠大怔,難以置信地將雲沉雅望著。

雲沉雅笑著揉了揉她的發,“小傻妞啊。”

舒棠這才意識到,雲尾巴狼方才是在戲弄自己。

分明是滿心擔憂地來找他,卻被他這麼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舒家小棠抿抿唇,又垂下頭,一時間不想說話了。

雲沉雅覺出她的不快,這才笑道:“你爹要帶你走的原因,我大概猜得出。明日八月二十七,我會入宮。此事交由我處理,你不必掛心。”

舒棠看了雲尾巴狼一眼,消氣一半,沒答話。

雲沉雅隻手環住她的腰間,縱上旁邊一棵高樹。將舒棠放在粗枝一端,尾巴狼倚著樹幹,又道:“莫不是將此事交給我處理,你仍不放心,嗯?”

舒家小棠自顧自抓緊樹枝,又看雲沉雅一眼,仍不接話。

雲尾巴狼又來了興致,他探過身,伸手將舒棠一推。

舒家小棠坐不穩,頓時在樹枝上搖搖晃晃。下頭離地丈餘,假山奇石嶙峋,若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舒棠依舊面不改色,只竭力將樹枝抓穩。

雲沉雅看她東倒西歪了一會兒,將她扶住,微惱微好笑地問:“怎麼要摔下去都不怕?”

舒棠又看他一眼,終是道:“雲官人不會看我摔下去的。”

雲沉雅一愣,頃刻笑了,說:“對啊,你既這麼相信我,所以也不必著急。若遇了事,我自會有辦法。”說著,又往樹幹上靠去,“倒是你的嫁妝,居然這麼早就備好了,不然今兒個就搬過來?”

舒棠心中尷尬,不說話。

雲沉雅又指著她髮間的海棠花簪,道:“這麼一比,指不定我的聘禮就忒寒磣了些。不如我將萵筍白菜送你玩弄幾日?”

舒棠仍是不說話。

雲沉雅挑眉,又湊近了些。

“不然,我將自己送給你?”

舒棠臉一紅,“雲、雲官人?”

雲沉雅懶洋洋地道:“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辦完事,便去提個親。”

舒棠怔住。

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一頭,雲尾巴狼忽地又感慨萬千地添了一句話。

“我時常在想,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姑娘呢,能讓我這種千年老王八忍了足足二十三年。”

第74章

公儀堂外,流水斜橋。盛夏的荷花早已枯萎,但荷葉猶存。

午過時分,天際灑下雨絲。水岸旁,輕舟搖曳。

若不是幾個宮女撐著傘,搖著櫓,蕩去湖心餵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置身於暮春江南的雨絲風片中。

這裡不是江南,而是南俊禁宮,?合城中的一隅。

然而,與公儀堂外悠遠淡泊的景緻不同的是,公儀堂內卻暗機四伏。

堂內不大,上座南俊王。他的身旁立著小世子杜修。

堂中左側是雲沉雅,景楓等人;右側是杜涼,阮鳳一干人等。

有一小太監託著玉盤,立在雲沉雅的面前。雲尾巴狼清淡一笑,閒閒將手中薄卷往玉盤上一撂,說:“便以此物,跟南俊王做樁買賣。”

那份薄卷是何物,杜祁不用看也曉得。

日前,雲沉雅在明荷偏苑將計就計,借用杜涼的圈套,令自己被行刺。如此一來,大瑛朝便有了攻打南俊的理由。只不過,雲尾巴狼此番,並不為攻打南俊,而是想借著這個由頭,解決聯兵符這一顧慮。

果不其然,那份薄捲上,的確記載著大瑛皇子被行刺的過程,旁又有國師的佐證,玉璽之印。

只要這份東西交到大瑛皇帝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