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自耕自給,可謂與世相忘。現在汝等來此,結一面之識,作片時之談,亦是天緣,區區有點薄物,請你將去,作為紀念吧。

”說罷,但見一道青光,在他左耳上的青蛇已倏然不見,轉瞬間復來,口中吐出一塊玄玉,放在地上。那蛇依舊縮小,蟠上左耳。禺強道:“此玉亦無甚稀奇,不過將來史冊上記載起來,說道,唐堯之世,北致禺氏之玉,亦是一件難得之事。你代我拿去,送給汝天子吧。”文命聽了,慌忙拜謝領受。

又辭別了禺強,遵命向北東而行。但見積冰積石之山觸處皆是,而無人煙。一日,行到一處,覺得下方島嶼甚多,似有房舍,就降下龍背一看,果然是一個國家。但見那人民兩耳之大,又與儋耳國不同。儋耳國之耳不過長到兩肩上為止,而此國人的兩耳竟垂到臂肩以下,不但長而且大,合將起來,彷彿如大蚌之張其兩殼。他們因為走起路來非常不便,所以總用兩手抓祝鄰邦之人因此叫他們聶耳國。聶耳就是攝耳之意。他們的生活是在海中撈摸,所有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由海中撈摸而來,因為他們所居之地是懸居海中的原故。但是有兩隻班斕的猛虎供他們的驅使,如牛馬一樣,不知是哪裡得來的。

過了聶耳國,漸漸有樹木發現,想見地近東方,已得長養之氣了。最初看見三株桑樹,其高百仞,而無旁枝。後來又見有一處森林,方廣約三百里,皆生在海中浮土之上,海水動起來,樹根亦隨之而動。文命等看得稀奇,就給它取名字叫作汜林,取海水氾濫中之林木的意思。

後來又到了一國,但見人民個個手執長戈,仔細考察,才知道是尚武之風所養成,竟有衽金革死而不厭的狀態,因此鄰邦之人都怕它,稱它為大行伯國。又一日,走到一處,看見遠遠有許多人民走過來,生得非常長大,走到面前,文命等都在他的膝下,要想問他說話,苦於相隔太遠。那些人俯首下來,猶相隔丈餘,文命仰面問了他們幾句話,才知道他們姓厘,是種黍為糧的。然而大聲疾呼,已經很吃力了,料想是個大人之國,亦不再問。匆匆走出郊外,只見一條大青蛇頭作黃|色,身軀之長亦總在五六千丈以上,從東山樹林掛到西山樹林之中,腹部之粗,亦有幾丈周圍。忽然奔出一隻大麈,那蛇見了,就竄身過去,盤繞一圈,頃刻已將大麈絞死。大蛇張開巨口,慢慢細吞,不到片時,已盡人腹中。

文命等看得清楚,國哀叫天將去打死它,說道:“恐怕它害人。”文命道:“不必。深山大澤,本來是龍蛇所居,現在它在深山之中,又未殺人,無罪而加以誅戮,未免不仁。況且此地之人已與尋常不同,體格如此長大,那麼別種動物生得格外大些亦是常事,何必殺它呢。”

一日,又走到一座大山之北,人民頗多,但多是|穴居。文命要考察他們的情形,便下去問問,才知道這座山叫作不鹹山,他們的國,叫作肅慎氏之國。文命就問他們此地樹木很多,何以不建築房屋,要住在這黑暗的土|穴中呢?”那肅慎人道:“我們此地實在寒氣重,一到八月就結冰,必定要次年五月以後表面方才融解。住在地面上是要凍死的,所以只好|穴居。”說罷,就邀文命等到他|穴中去參觀。

文命等欣然進去,但覺|穴中縱橫不過丈餘,一切器具位置亦頗井井。然而尚有光線,這是他們平時會客之所。再下還有一層,以梯相接。文命到|穴口略望一望,窅然而黑,就不下去。

據肅慎人說,他們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