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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言找來的時候，屋裡正亂作一團。

&ldo;陛下。&rdo;

身後跟著漢娜。

&ldo;心言，你怎麼來了?&rdo;瑪麗看見她很高興，放下手裡的裙子走過去，熱情地抱住她，&ldo;都說過叫我瑪麗了，不改口我會生氣的。&rdo;

這個發音怪異的東方人名字，她也是學了好幾遍才學會，還有些不標準。

&ldo;好吧，瑪麗。&rdo;無奈地笑了笑，目光掃過屋子裡忙碌的侍女，&ldo;這裡交給她們吧，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帶你參觀。&rdo;

&ldo;嗯，我正有此意，走。&rdo;

踏出房門，瑪麗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書房的大門被甩得發出一陣哀嚎，隨著伊莉莎白帶風的腳步而搖晃不止，然後被小心翼翼地合上，破碎的空氣又凝結成塊。

&ldo;陛下……稍安勿躁…&rdo;屁顛屁顛跟在後面的塞西爾，剛喘上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接下一句，抬頭就撞上女王吃人般的眼神。

&ldo;樞密院那幫老古董，簡直…!&rdo;伊莉莎白雙手撐在書桌邊緣，額前青筋暴起，氣得說不出話。

塞西爾抹了把汗：&ldo;其實…他們也是為陛下著想，隨意修改法律目前來說不太合適…或許再等幾年…&rdo;

&ldo;再等幾天都不行!&rdo;

&ldo;可是…您為什麼非要改呢…&l;雞|奸|者有罪&r;是全歐洲都知道的常識，您公然跟傳統對抗會影響到您的名聲，還有…王位。&rdo;

話音落下，凝結的空氣彷彿裂開一條微不可察的縫隙，冷風從中呼嘯而過，席捲著脆弱的耳膜，然後一瞬間全部安靜下來。

伊莉莎白垂眸注視著桌上的地圖，掛著英格蘭旗幟的船已然遍佈世界每個角落，她似乎對這句話充耳未聞。

&ldo;我父親曾公然與羅馬教廷對抗，讓他的子民脫離了地獄般的教會統治，做英格蘭人自己的上帝，有人說他是為了一己私慾，也有人說他早有雄心壯志，然後他成功了，再然後又退縮了，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rdo;

說到這裡，她突然大笑起來，站直身體，背過去，看著窗外。

&ldo;改|革從來都伴隨著流血，總要有開創這條路的先行者，即使我父親生前暴虐成性，也不妨礙他被後人銘記，噢，當然，也有可能世人記住的是他娶了六個老婆，害死了五個。&rdo;

&ldo;時間會證明他的做法是正確的，同樣也會證明，我是對的，順應時勢者生，逆流而上者亡，我是亨利八世的女兒，我會像他一樣被人們銘記。&rdo;

泰晤士河面上往來行駛著大大小小的駁船，在這個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季節，它見證著這座都城，這個王國的繁榮，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伊莉莎白鬆開交疊著握緊的手，轉過身，灰眸流露一絲明媚的笑意：&ldo;先從廢除&l;雞|奸|者死刑&r;這條法律開始，只要不死，不用酷刑，其他懲罰隨意。&rdo;

&ldo;陛下，您太仁慈了……&rdo;塞西爾的老臉皺成一團，為難地捋著鬍子，&ldo;不過，我很高興您能謹慎而行，畢竟這種事要慢慢來。&rdo;

歐洲各國對待同性戀的態度裡‐‐準確的說應該是被稱為&ldo;雞|奸|者&rdo;的男同性戀，屬英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