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疑惑轉身,但見那隊侍隊從中一劈為二,當中靜立一人,修身玉腰,雪膚明眸,目清氣朗,不是李嵐卻是哪個?

她心中對李嵐逼婚懷有不齒之意,這見面便少了幾分熱絡,只淡淡道:“不知陛下今日駕臨此地,可還有別的差遣?”不情不願施了一禮。一時裡她二人身周侍衛皆退避十步之外,獨留她兩個說話。

李嵐熟知她個性,知道她對朋友做不來那起小人當面甜如蜜,背後捅一刀的事情來。這一時不痛快擺在面上,便是當真不痛快,也不以為意,笑道:“洛洛遠行,為姐的前來送行,敢是不歡迎?”

往常不曾有李瑜這層關係之時,即便姐妹相稱也算不得什麼。只是此一時彼一時,英洛此時再聽到她這番自稱,簡直有些不屑,納首拜道:“陛下這是說哪裡話?為臣身低位卑,怎敢與陛下稱姐道妹?”

李嵐無奈嘆息,道:“洛洛既有敢為兄長飲鴆珠玉在前,我李嵐也有為了幼弟不顧臉面之時,你我皆是一樣人,又何苦不能諒解於我?”

卻聽得英洛冷然笑道:“我為兄飲毒可不礙著旁人什麼事。陛下強旨逼婚,不但為臣不能接受,更傷了為臣家中一眾夫郎,須知姻緣二字,講究和順諧美,連尋常百姓皆知強扭的瓜不甜,陛下緣何不明白呢?”

李嵐倒也不氣,苦口婆心道:“將你與小瑜扯在一處,一則小瑜氣息奄奄,情根深種,誓言非卿不嫁,二則我深知你為人,不是那起貪慕權貴之人,將小瑜交給你,便是將大週數百年基業交託你手,不過是為著‘放心’二字。這長安城富貴如雲,大周朝江山如畫,可嘆我竟找不出一位可信任可託付之輩………只除了你!偏你又不願意,我除了拿權勢來壓,還有何辦法?你又不肯念著我們姐妹之情,真心收了小瑜!”她雖通身的富貴天家氣象逼人,終究抵不過紅塵蕭索蒼涼之意。

英洛被她這番話莫名激起心腸某處柔軟,轉爾嘆道:“陛下打的好算盤。可曾想過我自幾年前成親至今還未曾孕過一胎,服毒也不過去年始有,許是我根本就不孕也或有可能!”

李嵐見她話風轉松,苦笑道:“若妹妹命裡真是不孕,我便不拘那個宗室郡主過繼一個,總還是李姓江山。但這件婚事,還望妹妹別再推託,小瑜雖還是個孩子,但他自小兒便心性堅定,所做的決定九牛難拉!”

英洛為難道:“這件事情還是等我解了毒再說。若是我這毒不能解,說再多也是枉然。他不過十四歲年紀,若真嫁進英府,不過二十三歲便要做鰥夫,你真捨得?”

李嵐微笑應和,折柳相送,叮嚀數聲道了珍重,方放了她一行人遠去,她佇立灞橋良久,只等人影不見方轉回宮。

英洛這一行人自離了長安城,曉行夜宿,不過半月已近龍城。這一日一行人歇在豐饒縣城的一家客棧裡。這豐饒縣雖算不得真正的豐饒,卻也是北方重鎮,南來北往商戶所過之地,人流繁雜。英洛囑這隨行的侍衛小心看押所帶珍物,一行人包了座偏院,將珍物藥材卸了下來,放在屋內輪換休息飲食。內中又有華徹以前所安排的侍衛試茶試水,星蘿與冬蘿此時方顯出能耐來,原來皆對江湖應對之法頗為熟稔,英洛不免嘆道:“兩位姑娘整日跟在我身後做灑掃奴僕,端茶遞水真正是大材小用了!”

星蘿哼一聲,顯是同意了英洛的說法。唯冬蘿怒瞪了星蘿一眼,陪著笑道:“少夫人說哪裡的話?小主子既然將我二人賜了來侍侯少夫人,便是我二人的福氣,怎麼是大材小用呢?”

星蘿氣不過,小聲對冬蘿耳語道:“馬屁精!”掉頭而去了。這裡英洛雖聽到了她這話,但一時裡華徹又不在身邊,不便發作,又見冬蘿尷尬的立在當地,陪了無數的小心,面上方不作聲,心內只輾轉想著哪一日裡見了華徹,將他的丫頭交付自己去用,也少了一人在面前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