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起華徹已離家一月,竟是全無音訊,也不知究竟在外過得如何?竟是又添了一層牽掛。白日思慮過多,是夜未免一時難以入睡,便披衣下床,起先只在院內走走,已是十五,天空月如滿盤,四周寂靜,更添愁緒,索性推了院門信步往前面酒樓而去。

這家客棧後院幾進的院子皆是客棧,前面卻是處酒樓,已至中夜,皆因豐饒來往人口頗多,這店家小二竟也未睡,掌櫃的趴在桌上打著磕睡,小二亦睜著雙迷朦的雙眼看著座中稀稀落落的兩三桌客人吃飯。那兩三桌客人腳邊皆堆著行李,風塵僕僕,竟是剛剛到達的樣子。那小二見得英洛從後樓而來,殷勤道:“小姐深夜而來,可是小店哪裡服侍的不周?還是需要些什麼?”這女子身帶侍衛近二十人,雖毫不張揚,但付帳的銀子可都是大錠,想來便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若侍侯的周到,那賞錢也是很豐厚的。

卻見那女子怔了一怔,方道:“小二哥客氣了。只是深夜難以入睡,上來看看可有酒食?”

小二忙點頭道:“有的有的!小姐這就稍坐。是要送到房裡去還是就在此間吃些?”

英洛想起屋內眾人皆已熟睡,唯有押運侍衛還醒著,便道:“勞小二哥跟廚下說一聲,多做點菜,送往我住的院裡去,內院酒就免了。只給我上幾個小菜,來二兩小酒即可!”

那小二顛顛的去了。這裡英洛自選了一處臨窗的位子坐了,打量座中另兩撥人,不由暗暗吃驚。這兩桌人皆帶了兵器,雖也帶著貨物的樣子,但眉間戾氣難掩,決非善類。她正在遲疑間,想著不若退出酒樓回房間去,探首去看時,小二還在廚間,側耳聽時,那兩撥人皆細細低語,隱約聽的什麼“截殺”“埋伏”“女子”之類的詞,她不由隱生惕意。正在坐立難安之際,聞聽得樓外馬蹄聲聲,但見兩匹並頭的馬兒齊齊揚蹄,停在了酒樓前面。門口自有打盹的小僮上前,迎將上去,馬上下來兩名女子,那僮兒牽了馬兒自去,兩女子卻進了門,只聽得樓梯輕響,不過一時便有兩名女子走上來。

英洛抬眼看時,但見為首的女子鵝蛋臉,秋水橫波目,梨渦笑隱,見面先有三分笑,端的一團喜意,看年紀與英洛相仿,腰間長劍輕懸。她身後跟著的女子碧綠衫子,不苟言笑,容長臉,膚白晳,長身修竹,長直而婷,手中握一管碧青的笛子,英洛猜測,那許是她的武器。

二人將店內巡梭一番,看中了英洛旁邊的一張桌子,大步過來坐了下來。正在此時小二端著英洛的酒菜前來,見得座中又添了人,不由笑道:“兩位小姐幾時來的?怎不叫小的?小姐吃飯住店?”轉頭將英洛的酒菜一樣樣放到桌上,道:“小姐且慢用,貴侍衛的菜小的已經送過去了。”見得英洛點點頭,他方過去拿抹布將那兩女所坐的桌子又抹了一遍,卻聽得那鵝蛋臉的女子道:“撿你們樓裡拿手的熱菜來上幾樣,饅頭熱湯不拘那一種,有的先上點過來填肚子,再打二兩上好的酒來,我姐倆暖暖身子。”

小二泡了熱茶過來,忙不迭的自去了,留這兩女子私語。

英洛偷眼看去時,但見那兩撥人自這兩女子上來,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閉口不再談別事。她見這些人透著古怪,便不願意再多坐,不過吃了點酒菜便回了後院歇息,一宿無話。

第二日裡,眾侍衛將所帶物品盡數裝好,牽了馬來套好馬車,出了這客棧,英洛方見昨晚夜半才來的兩女子竟也是衣裝整齊下了樓來,門前小僮正牽了她二人的馬來,遞在手上,接了一把碎銀子的賞錢,歡歡喜喜退下了。

她二人見一行人間中簇擁著昨夜酒樓獨酌的女子,雖心內猜測這女子的身份,也不大放在心上,上馬向北,一路馳騁而去。

這裡英洛見那兩女子疾馳而去,身後昨夜那兩撥人也陸續下得樓來,縱馬也向北而去了。她本不想多事,欲繞路而行,